见四周的气氛渐渐的压抑下来,让莫老第一次感受心头紧压,全身的每一个毛发都在告诉他,若再说下去自己的命就要在这儿交代了。啧啧~~可自己所说确实是最好的法子。“失心乃是圣教第七代教主凌霁所制,炼制的初衷是为了让教主能心无旁骛的修习圣教中的上层秘籍,此药对人的身子并无损害,是以并无人钻研出解药。”并不是自己不知道找别的男子与薛严的夫人交合,乃下下之策,可权益之下却是再好不过。
“够了,告诉我转移之法!”薛严根本没兴趣知道这该死的失心是如何炼制出来的。
莫老唇角勾起笑容,眼睛得意的眯了眯。“想通了?还是我的法子好些。”就说薛严是个聪明人,若是到时候忍不了,再将转移蛊毒的男子杀了便是。
谁知薛严眉目顿时厉色,怒极拂袖一掀,莫老便朝门外撞去,“找死!”谁给他的胆子出这样的主意!找个男子去与菡嫣交合?简直该死!
莫老将胸前淤血吐尽,看他已经略显癫狂之态,赶紧说道:“你动手就没人能救你夫人了。”一句话,便让薛严停下了攻势,看来这薛夫人便是他的软肋,谁都碰不到。那他问转移之法作甚,忽然莫老诧异的站起身来,说道:“你想将她的毒移到你身上?”
“哪有如何?”为了菡嫣,莫老杀不得。可让他再有好脸色,却是不能。
“糊涂!这蛊毒连我南疆圣教主都扛不住。”何况是从未修习过毒药之人,当年凌圣教主是如何旷世卓绝,连他都扛不住,更何况是旁人。莫老皱眉说道:“她中毒,痛苦之人是你非她。若你中毒,痛苦之人却是她非你。”
如今那夫人,自身并未所感,就算有所感觉,也无情.欲之念,又怎会有丝毫痛苦。若是将失心转移到薛严的身上,薛严变成了失心人,痛苦的反倒是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如今端看薛严如何抉择。
“便没有旁的办法?”薛严喉咙发紧。自己虽然自信,就算自己中了失心也不会对菡嫣失了心,可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又怎忍心让菡嫣受他此时,这般心如刀割的苦楚。“这毒除却让人失去*之念,便再无危害。”
“不错。”莫老咳嗽两声,再次咳出血来,妈的,这薛严下手也太重了!心脉差一点就被震碎了,不报复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二两血。“只要禁了房事,我保证她除却无情念之外,不会有丝毫损伤。”
禁房事!呵呵,老子让你看得到也不敢吃,憋死你!
不对,这薛严是何人?身边还能失了女人不成,他夫人就算不能,纳两房温柔的小妾享用便是,失策啊失策!这次整不了他,反而折腾了薛夫人。不过自己说出的话,也不好再反口,否则这薛严知道自己耍了他,更要对他下手了。
薛夫人,若你夫君当真憋不住找了妾室,你可别埋怨我,一切都是你夫君自己造成的,与我无关啊!
霍菡嫣可没有听见他耍赖般的乞求,而是坐在屋子里看着虞伯昨日交予她的东西,第一次看时并无察觉到异样,然而此刻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这帛卷,画中人俊逸出尘不假,可他手握的紫玉笛,指着右下方,而右下方乃是镜水的巨大棋盘,感觉意有所指的样子。
从画中人的外貌和气质,不难判断,此人应当便是紫竹林传闻千年的圣人。
文可定国、武可安邦、逆天转命、权谋天下……这流传至今的十二个字,便足以让天下人为之癫狂,也莫怪茹素夫人费尽心思也要得到。
拿着木匣中的翡翠钗,查看了半响也未发现异常之处,她不信这两件东西会如何简单。如今乾国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若这评价紫竹圣人的十二个字名能符实,找到所谓的紫竹壁画,对此时的乾国而言乃是天降甘露的好事。
“郡主,这男子真是俊!”素言走进来,看霍菡嫣看着帛卷出神,便疑惑的走上前,只是随意一瞟,眼眸便被画中人紧紧吸引住,满眼尽是痴迷。
霍菡嫣平静的瞥了她一眼,“是吗?”这画中人再好看,也并非真人,又有何稀奇。
“只是他为什么指着一个圣字啊?”素言看着帛卷,根本移不开目光,可是当看见画中人视线和紫玉笛指的方向,不禁有些疑惑。
“圣?”这明明是镜水中的棋盘,又怎会……
霍菡嫣的站到素言的身旁,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这……当真是个圣字,并非棋盘。自己不过是被镜水的东西局限了,看见纵横交错便以为是棋盘,却没发现它与棋盘之间的差异。不过这圣字又是什么意思?画中人是想告诉旁人什么,这幅图又为何在镜水被守护世世代代,茹素夫人为什么要抢它。这一个个全都是谜,想了想便朝着门外轻声唤着:“戒。”
一道黑色身影便迅速出现霍菡嫣的面前,半膝下跪。“郡主有何吩咐?”
“茹素夫人在何处?”夫君曾说要撬开她的嘴,却没有丝毫进展,如今自己不妨拿着这幅帛卷去套套她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些什么。“带我去见见她。”
戒对于霍菡嫣忽然要去见茹素夫人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主人早有吩咐,只要在不损及郡主利害之时,郡主的命令与主子并无二致,因此也只得颔首,“是。”
如今他们住在轩临郡的别院之中,薛家在全国各地的别院都设有暗房,关门用于关押或囚禁所抓住的敌对势力,走到暗房的门前,霍菡嫣便对戒说:“不必跟着,你在外头等着。”
“还请郡主让属下跟着,以策万全。”珏便是因为没有保护好郡主,一百鞭子抽下来,发烧发热险些丧命,自己可不想落得那般的下场。
霍菡嫣捏了捏手中的帛卷,此事并无方便让其他人知晓,况且还是双主子的暗卫。“你们定然对茹素夫人做过什么,防止她逃走。如今她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伤得了我。不必坚持,若有异常我自会唤你。”
戒犹豫了一阵才颔首,“……是!”
暗房中茹素夫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和鞭子和烙铁的痕迹,腰际和手腕上都系着铁链子,看模样是糟了不少的罪。霍菡嫣刚走到她身边,茹素夫人便睁开眼睛,虽然身上显得十分狼狈,可眼眸中却仍是妩媚且高傲。“妹妹竟然还能记得姐姐,姐姐可真是受宠若惊。”
“你又何苦扯上这朝堂纠葛。”茹素夫人在南疆混得风生水起,天下的男子不知有多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又何必帮云王篡位,委屈的侧妃的身份上。如今她落在这个地步,可有人过问她。“不说云王有正妃世子,名分早定。便是你江湖寡妇、人尽可夫的名声,就算云王当真登基,他又能真的许你些什么?”
“哈哈哈……妹妹这话说得幼稚了,寡妇又如何?前朝柔德皇后不也是寡妇,照样母仪天下。”茹素夫嘲讽的笑着,口吻中满满透着不屑。“至于王爷愿不愿意给,我相信云王府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帝都谁人不知,云王宠爱侧妃到极致,不但夜夜相伴,便连日常的衣食用度都早已融在一处,在云王府,侧妃的早已行着王妃的责权,加上云王百依百顺的痴情模样,茹素夫人如今的权威更是急速膨胀,甚至有时都隐隐高过王爷。
“你来轩临,便是为了夺取镜水中的东西,帮云王造反。”霍菡嫣捏着帛卷的手往前扬了扬,毫不意外的看着茹素夫人立即站起身来,目光激动的盯着帛卷,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子发出哐嘡哐嘡的声音,腿边的血似乎并未完全止住,正往外渗着。可她却丝毫不在乎,只是猛地向前走了走,却被身后镶入石墙的铁链子拦着。厉声的叫道:“给我!给我!”
“这不过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画像,侧妃如此狂乱做什么?”似乎茹素夫人看着这帛卷,就会毫无理智,莫非她果真知道帛卷的秘密?
☆、70
“……画像,是他,一定是他!”茹素夫人听见霍菡嫣的话,心中激荡更甚,眉目有些颤抖甚至带着乞求之色,理了理自己略微杂乱的头发,“打开,打开它,让我看一眼。”
茹素夫人的反应让霍菡嫣有些诧异,他?他是谁?画中的紫竹圣人?
可是她也不知道画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万万不敢打开,若是茹素夫人不过只是假装,暗中探明画中秘密,又当如何?“夫人认识画中人?”
“是不是银发白衣,手持紫玉笛?”茹素夫人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一丝清泪,盯着帛卷目不转睛,似乎想穿过它看清里面的人影。“若是,我当然认识。”
她当真知道?霍菡嫣见此模样,诧异之余还是将帛卷展开,一边将紫玉笛的地方捏着,一边探视着茹素夫人的反而,而茹素夫人似乎并未察觉到霍菡嫣的小动作,只是盯着画中人,唇角含笑,眼眶中尽是痴迷,手向前方伸着仿佛想要去抚摸画中人,口中喃喃自语般额念着:“真的是他。”
“他是紫竹圣人?”虽然已经猜到,可仍要肯定。
茹素夫人显露出讥笑,“你竟也能猜到他是谁?真是难得。”随后身子往后扬了扬,仿佛自己并未在暗室受折磨,而是此地的贵客,在和霍菡嫣唠着家常。
“他应已过世千年。”看着茹素夫人此时宛如少女看着意中人一般的迷恋姿态,霍菡嫣眉头不由得紧了紧。从茹素夫人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对画中人的痴迷。对一个已经死去千年之人,如此着迷,当真是难以理解。
茹素夫人似乎知道霍菡嫣的想法,嘲讽的笑着。“过世千年又如何?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他是我心中的男人。”
此时的霍菡嫣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这茹素夫人当真是够奇怪的,“见到他的第一眼?”这紫竹圣人已经过世千年了,你又是怎么见到的?难道是半夜发梦不成。
“梦中。”茹素夫人轻笑着,让霍菡嫣呆愣,这是在说笑吗?“夫人说笑了。”
“说笑?世人总爱把匪夷所思的事情,逃避过去。”茹素夫人媚眼流转,双目看着画中人,“芝兰玉树,画尽春风,倾洒瑶林,洗尽铅华。若他当真舞动,我便舍了这身给他又有何妨。”只要他能活过来,便是用她的性命去换,她也甘愿。哈哈……
霍菡嫣看着茹素夫人的神色将手里的东西一卷,冷冷的说了一句:“疯子!”继而转身离去,耳畔不断传来茹素夫人的肆意的笑声。
刚出门便看见薛严站在门外,而戒默默的颔首退在旁边一声不吭,霍菡嫣略微皱眉上前轻声唤着,“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