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宁郡王妃滕文奇怀孕近四月,经历过之前的动乱后受了影响,需要静养,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延宁郡王齐明勇与阖府上下,都一致瞒下滕家嫡支的变故,不让他为之耗神。
新上任的江阳郡王世子妃滕文珊直接去到延宁郡王府,愤愤然在府里大喊:“叫滕文奇出来见我!”
虽然知道滕文珊是滕文奇的嫡姐,但滕文珊的盛气凌人在延宁郡王府的下人眼中可没有半分讨喜。大家都担心和善宽厚的滕文奇会被欺负。
延宁郡王府的管家原本准备找个理由把滕文珊搪塞过去。打心底里,他还不把这个江阳郡王世子妃看在眼里。同为郡王,延宁郡王齐明勇可比江阳郡王齐涧受重用得多,地位也更高。而且一个是郡王妃,一个才是郡王世子妃,谁更尊贵一目了然。偏偏滕文珊还仗着嫡姐的身份,在郡王府大呼小叫,令人生厌!
管家根本不想让滕文珊打扰滕文奇。
没想到滕文奇扶着腰刚好出来散步,正正与滕文珊对上眼了。
“……姐姐?”因为他嫁给齐明勇一事,滕文奇和滕文珊之间算是撕破脸了。自滕文奇出嫁后,他碰到滕文珊的次数极少。就算见着了,滕文珊也会率先轻蔑地哼一声,扭头就走。滕文奇不聪明,但也不笨,他已经是延宁郡王妃,不再是滕家嫡支长房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庶子,在外,他要替勇武憨直的夫君挺起身板,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故而面对滕文珊的冷待,滕文奇亦不卑不亢,没有像以前那样上赶着去伏低做小。滕文珊认为他攀上高枝看不起她,更怒。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在自家王府见到滕文珊,滕文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滕文珊劈头道:“我们一家危在旦夕,滕文奇你只顾躲在府里明哲保身,羞不羞愧?”
滕文奇吃了一惊:“危在旦夕?”
“皇后以权谋私,陷害忠良,我们绝不可以坐以待毙!”滕文珊道,“你跟我入宫,我们一起向皇上陈情,奏明真相!”说罢,伸手去拉滕文奇。
“主子不可!”延宁郡王府的人连忙挡在滕文奇面前。滕文奇怀着身孕,哪禁得起滕文珊如此不知轻重的动作?
“我们阿爹还在大牢受苦,难道你要袖手旁观,帮着滕辉……那个贱、外人?”滕文珊恨恨道。
滕文奇咬牙:“我会向皇后问个清楚。姐姐,请你慎言。”他对滕辉月有些了解。滕辉月再飞扬跋扈都不是不讲理的人。他阿爹滕丰誉是朝廷官员,绝不是滕辉月想处置就能肆意处置的人。这其中必定另有因由。他不信滕文珊的一面之词。
“滕文奇你不肖不孝,枉为人子!”滕文珊见他不上钩,气愤骂道。
她知道滕文奇和滕辉月关系好,才想让滕文奇进宫打头阵。滕文珊很清楚大房倒台对自己的影响。但即便她有了江阳郡王一脉的骨血,府里亦不肯为滕家嫡支出头。
这么多年来,江阳郡王府一直行事低调。这次滕家嫡支大房的遭遇,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滕皇后在整治滕家立威,并且得到文帝的默许。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新妇,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与文帝和滕皇后对上。滕文珊的夫君齐明毅一点也不赞同她为了娘家上蹿下跳。这次出门,滕文珊还是背着齐明毅来的,目的是驱使滕文奇为大房求情。
可是滕文奇居然不肯!滕文珊震怒不已。
滕文奇脸色微变。时人重孝,滕文珊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对滕文奇的名声可是大大不利。
生母早逝,父辈忽视,他对大房的感情本就不深,出嫁前所受的屈辱还历历在目。面对滕文珊的咄咄逼人,饶是泥人也有三分性,滕文奇捏了捏拳头,道:“江阳郡王世子妃如此孝顺,何不先进宫为娘家求情?”
“我们是姐弟,自该同去!”滕文珊并不在意他用身份称呼她。她只要滕文奇站到滕辉月面前,让滕辉月面对他一直交好的滕文奇的求情。
滕文奇自从和齐明勇订下婚事,先后经过赵敬、邓妃等人的调教,早非吴下阿蒙。滕文珊心里的念头,他也看出来了,眼里划过一道冷意:“我已嫁为人妇,朝中之事,我等内眷不应越俎代庖。此事我会请示郡王爷。我身子不便,招呼不了世子妃。世子妃请回吧!”
“滕文奇,你敢!”滕文珊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滕文奇。
滕文奇道:“管家,送客。”说罢,扶着侍女的手转身离去。
“滕文奇!”滕文珊怒道,走上前想打他。
管家立刻带着人挡住她,恭敬而强硬道:“江阳郡王世子妃,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