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为了给师父寻找灵草,杨希之前差不多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如今不过是顺路来谈个生意,居然就找到了,真的是。
杨希深吸口气,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放过。
那边杨希不敢浪费时间,很快就和魏子芩谈好了后续为六株残阳草提升品阶的买卖,之后便匆忙带着方才那株已经提升到玄阶中品的灵草离开了。这边冯永丰才缓过神来,顿时一脸无奈。
将杨希付给自己的灵石收好,回头注意到了冯家家主的表情,魏子芩顿时也笑:“抱歉,让冯老爷久等了,对了,你这回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冯永丰摇了摇头,想说太不容易了,这话题可算是又转回来了:“没什么,只是想要问问魏公子,对种植灵茶方面的事情感不感兴趣。”
灵茶?
魏子芩疑惑地抬起头,这世上还有灵茶这种东西吗。
和冯永丰谈完事情已经是下午,魏子芩怕白珩等得不高兴,回去的时候特意绕了远路,去城西的一家糕饼铺子里买了当日限量的红豆酥糕和乳油窝卷。
进了家里的小院,魏子芩拎着一袋子糕点,却并没有等到白珩像往常一样扑过来的身影。
正奇怪对方又跑到哪里去玩儿了,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正靠坐在窗子边上,神色疏淡,精致的轮廓被下午的阳光镀上了一层光边。
魏子芩看得一愣,最初还只是惊艳,到了后面却渐渐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仿佛人还是那个人,轮廓眉眼都没有任何改变,内里却忽然换了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
“白珩?”
魏子芩试探着唤了一声,将手里装糕点的纸袋放在了一边。
第四十章
“阿芩你回来了。”
就在魏子芩忍不住心生疑惑的时候, 坐在窗边的白珩已经像往常一样跑过来了,亲昵地靠在他身边,一脸好奇地望着他刚拿回来的纸袋:“好香啊,里面放的是什么?”
青年的眼睛依旧是那种清淡干净的琥珀色,被阳光照得仿佛泉水般透彻,朝魏子芩望过来时,里面满是喜悦和天真。
错觉吗?
魏子芩眯了眯眼, 犹豫着把装着糕点的纸袋递给他:“是从徐家糕饼铺子里买的,不过你最喜欢的那种松子糖已经没有了,所以另给你换了他家的乳油窝卷, 我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
“谢谢阿芩。”白珩笑着想要接过魏子芩递过来的糕点,结果刚伸出手去,就见对方轻轻将纸袋放到了一边, 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尽数褪去,只静静望着他看。
“不用再装了, ”魏子芩道,“你已经恢复正常了对不对?”
白珩心底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摆出一脸疑惑的模样:“阿芩在说什么, 什么已经恢复正常了?”
已经猜到了吗,不,白珩有自信自己刚才应该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才对,哪怕对方能够猜到一些, 估计心底里也并不十分确定。
魏子芩确实并不十分确定,即便刚才的时候的确是感觉到了些微的违和感,却也只有最初进屋时候的那一瞬罢了,后来这种古怪的预感却反而慢慢微弱了起来。
就在魏子芩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白珩仿佛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粉色的香囊。
“给。”
那是个只有掌心大小的浅粉色香囊,像是刚刚才做好不久的,里面放着白芷甘松等香料,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针线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
“这是你自己做的?”魏子芩伸手接过,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应该是白珩先前与母亲学针线时,刚学会绣的东西。
“对。”虽然之前学的时候十分煎熬,但此刻能及时拿出来救场,白珩还是觉得相当满意的,于是特别开心地点了点头。
大约是因为之前完全不熟悉的缘故,香囊绣得并不好看,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糟糕的,绣出的鸳鸯仿佛四不像一般,就连香囊四周的封口也没有完全封严,甚至轻轻晃一晃,就能直接将里面的香料抖落出来。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能看得出对方在做香囊时候的用心。
魏子芩将白珩的左手抓过来,不意外的在上面找到许多被绣针刺伤的痕迹,顿时忍不住有些后悔刚才的质问。
“你等在这里,我去给你拿伤药过来,以后不许再弄这种东西了。”
“好。”青年乖巧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
魏子芩轻吸了口气,觉得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摇了摇头,踮脚凑过去,在青年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谢谢,香囊我很喜欢,以后会一直带在身上的。”
不远处,一间小院里面。
苏芜将手中的水镜拨动了一下,换了个方向,画面倒转,正好定格在了魏子芩凑过去的那个动作上。
一旁的陈司远看得目瞪口呆:“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吧。”
蒙着双眼的白衣修士半晌无语,想说不被发现不好吗,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哦,”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太准确,陈司远连忙补充道,“那个,我也不是希望仙君就这样被他发现,只是,你不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奇怪吗?”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至少在陈司远看来,那个少年再怎么说也算是曾经救过他们君上的,如今不但不说回报,反而千方百计地试图欺瞒对方,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合适吧。
苏芜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他其实也有和陈司远一样的想法:“你说得对,我其实也这样觉得,不过可能君上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吧。”
“什么用意?”
陈司远刚想要说话,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面,顿时什么话都忘了,连忙半跪在地上:“君上。”
白珩瞥了他一眼,之后干脆将视线转向苏芜身后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水镜。
苏芜心底一跳,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君上恕罪,这个……”
“你想说什么,这个水镜只是你们放出来当摆设的,根本就没有使用过?”白珩笑了一下,“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用这个东西,我保证让你们这辈子都没办法再使用水镜了。”
“是。”陈司远将头垂得更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一边的苏芜也跟着道:“君上放心,属下已经知错,往后再不敢用这水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