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抿嘴一笑:“便是阿琼这般走,也挺好看的,瑜姐姐更是不用说了,我看比宋州布政使家的姑娘还要美呢。”
姜琼噗嗤笑起来:“你就是一张甜嘴,到哪儿都不吃亏。”
姜蕙斜睨金荷一眼。
晨光里,只见她细眉细眼,笑得格外甜美,极是容易叫人亲近。
姜蕙微微一笑:“原来你就是金姑娘,早前就听说了,你常与堂姐,堂妹一处玩。”
金荷这才看向姜蕙,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没想到,姜家大房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她恨不得就要夸赞一番,可一想到姜瑜跟姜琼在旁边,她二人与姜蕙一比,有些差距,便没有提,收敛了脸上惊艳,客套道:“也常听瑜姐姐跟阿琼提到你呢,如今你也来宋州,咱们就更热闹了。”
姜蕙暗地里冷笑了一声,从头到脚又看金荷一遍。
只见她穿了身半新不旧的荷色裙衫,很是朴素,头上也只插了一支银簪,别的首饰一点也无,可见家中穷困。
是了,他们金家不像他们是地主,金老爷是真正寒门里出来的,做个县丞又有什么油水可捞?
她从桌上描金盒子里拿出一支金步摇给金荷,笑眯眯的道:“金姑娘真讨人喜欢,这支步摇我送与你罢,看着与你挺配的,你头上那银簪子太不好看了。”
金荷一下变了脸色。
姜蕙假装不知,仍往她手里塞:“你别客气呀。”
金荷虽然羡慕姜家财大气粗,每回见到姜瑜,姜琼穿了时新的衣服,戴了昂贵的首饰,她这心里都痒的不得了。
可一码事归一码事,她心里想要,与别人赠与那是不一样的!
如今姜蕙见她穷,送步摇给她,那是一种羞辱。
金荷恨得差点哭起来,只不敢闹翻,把步摇往外推:“阿爹说无功不受禄,我,我不能要的。”
见她这般吃瘪,姜蕙心里快意。
当年她求到金家,金家今非昔比,金荷一身华贵,她是如何做的?扔了一锭银子在她脚下。
那天大雨滂沱,谁人救她与宝儿?
姜蕙抓住金步摇,硬是往金荷头上一插,笑道:“真好看呀,真配!”
金荷死死抓住衣角,脸色都白了。
姜瑜忙道:“阿蕙,你这般可不妥。”她一边把步摇拔下来,一边安慰金荷,“阿蕙性子直率了一些,你莫往心里去,她是喜欢你呢,才送这个。”
姜蕙道:“是啊,这么漂亮的,为何金姑娘不喜欢?”
看似她转不过弯儿,姜瑜也不好说,她虽与姜蕙从小长大,可自打父亲做了县令之后,他们就随父亲离开了鄠县,其实也是隔了好几年才又见到姜蕙的。
她只当姜蕙太过简单,不懂人情世故。
金荷好不容易才露出一丝笑:“不是不喜欢,就是不能要的,二姑娘,我要送你银簪子,难道你会要?”
她还当真把银簪子拔下来。
姜蕙一把拿了:“你真心送,我自然要了,这簪子瞧着不错啊。”
她直接就把簪子插在头上。
金荷一下又白了脸,她本想将姜蕙一下,谁料到这人当真厚脸皮,银簪子虽然不值钱,可做工很好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首饰了。
可她又不能与姜蕙闹起来,自家哥哥还想娶姜瑜。
她勉强一笑:“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谁料姜蕙又拿下来:“算了,到底是银的,我还是惯戴金的,便不是金的,也得有宝石的,这等银簪子,我在鄠县都不戴。”
一席话说得金荷心里直翻滚。
她拳头在袖中捏紧了,指甲都差点戳到肉里。
姜瑜见二人有些闹僵,又想道歉,金荷笑道:“无妨,二姑娘天真单纯,其实也挺好的。”
姜蕙一挑眉,心道真厉害,都这样了还不翻脸。
姜琼性子大大咧咧,一点儿没看出来,笑着道:“过几日是清明节,咱们也能出去玩儿了,阿荷你早点来。对了,带些腌肉过来,你娘做得腌肉真好,比咱们家厨子还厉害,咱们拿去烤来吃。”
姜瑜皱眉:“怎么好麻烦金夫人啊。”
好歹那也是县丞太太。
金荷却道:“无妨的,你们喜欢吃,我娘也高兴。”又看姜瑜,“瑜姐姐要吃什么,我们那儿有条河,今年莲藕又长了好多,你要吃糖糯米藕吗?”
“还用问,姐姐最爱吃这个,不过做起来顶麻烦。”姜琼道。
“不算麻烦,反正咱们家本来也要做的,我叫阿娘多放点儿糖,家中还有干桂花呢,撒一些更香。”
姜瑜握住她的手:“总是送咱们吃的,多不好意思,旁的都咱们准备罢。”
正当说着,几个小丫环端来点心茶水,其中一个人道:“太太说了,叫姑娘们别光顾着在屋里,出去走走,今儿天也好。”
姜琼笑道:“那快出去,我待长了也觉得闷。”
姜蕙原本不想去,这金荷她越看越虚伪,偏偏姜瑜不知她的真面目,不过人总是如此,不然为何又有日久见人心这句话?
别说这金荷也确实厉害,刚才她屡次打击,她都能忍住。
真是个成大器的。
她怎么也得多观察观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