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那小弟几天连续的侦查下,查到那人的确跟齐兴隆联系过。这件事如果尤敬麟去做,那肯定是手到擒来。但他挺信奉秦战的那种做事风格,给这群小辈牵个线,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其实他还是很欣赏卫则炎的处事风格的,比自己年轻的时候靠谱。
至于南风,他不做评价。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南风怎么做都入不了他的眼。现在两人之所以可以和平共处,完全是因为晨曦的那句暗示。毕竟他以后也是要面对卫老爹的,万一他到时候也一言不合把自己打得跪下叫爸爸,还能有个阵线联盟。
尤敬麟通知卫则炎以后,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了。好在之前布控在那家私房菜馆的眼线还在,他可以不用任何阻力的出入那里。
其实想来有些可笑,这个女人是尤敬麟对付过的最好对付的人物了。她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女人早早的等在了那里,她手里拿着一个硬纸袋,里面鼓鼓的。该拿的东西她都拿出来了,这几样是宁琪交待给她的。当时她是真的很感激宁琪,自己走投无路承他恩情。如今把东西还回去,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虽然她为的是套晨曦的情报,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为了她的儿子,只能把这份恩情先记下了。
那边卫则炎接到尤敬麟的电话后立即安排人去找那个线人,一查才知道,原来那个线人正是夏晴的远房娘家表哥!这下恐怕她想脱干系,也难脱了。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尤敬麟只能和他周旋,其实他并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想要让那个人招供,有一百种方法。但他并不想用那些方法,他现在要找的,是那人接触齐兴隆和夏晴母子的证据。只要能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再问出他牵线货车司机撞人的事,一把就能将夏晴母子送进监狱。
他不是个狠心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真把卫凌然当弟弟看待。但他也不是圣母婊,别人想要他的命,他却不忍心向别人下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更何况是像夏晴母子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当初琪伯帮了她那么多,而她却转身就把琪伯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当初自己也是帮了卫凌然那么多,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进得了公司?卫凌然也是那么轻易的就将这些恩情忘了。
果然蛇鼠一窝。
尤敬麟进入那家私房菜馆,立即有人将他引向了夏晴所在的包厢。进去后那人便守在了门口,夏晴都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便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她手里的袋子便不知所踪,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晴看着空空如也的两手,快呕死了。她此刻气得七窍生烟,损失了五万块钱不说,人没见到,连宁琪的遗物也不见了!她立即打电话给卫凌然,对方只让她稍安勿躁,她却一点都安定不下来。晨曦这条线断了,就等于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在卫则炎那边做卧底了。
但是再一想,刚刚有人上来抢走了宁琪的遗物,是不是说明晨曦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要做自己人的打算?敢情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都是陪着自己演戏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晴更是气得翻江倒海。一个黄毛小子都敢来欺负她了,真是不知道她马王爷有三只眼?于是她拿出手机给她表哥打电话,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教训这臭小子!
而她却不知道,已经被悄悄监控了的表哥,通话早就不是安全的。
尤敬麟拿到东西后便坐上了接应他的车,他在车里便打开了纸袋。纸袋里安安静静的躺着宁琪留下的三样遗物,一样是他贴身的玉观音,一样是他送他戒指时的那个镶金木箱。打开木箱,是一枚形状有些怪异的玉玦。因为一般玉玦都是平滑的,而这枚玉玦却有一些奇怪的锯齿。说它是一把钥匙也不为过,可能这是一枚做成玉玦形态的钥匙。
可是尤敬麟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那枚玉玦身上,而是全部放在了宁琪的贴身玉观音上。他的眼圈瞬间便红了起来,低头吻住那枚玉观音,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见宁琪的场景。
男人长身玉立,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却戴着一副眼镜,一副书生的儒雅气度。脖子上还挂个吊坠儿,娘里娘气的!一开始他并不信任这个一身文气的男人,他却仿佛春风化雨一般润物无声的悄然走进自己心里。后来他才知道有一个词叫儒将,宁琪身上就是有那种儒将的味道。他精准的枪法,精湛的武艺,精干的头脑,以及……精致的五官。
尤敬麟的眼泪打在那枚玉观音上,让我再感受一次你的体温,而不是冰冷的身体,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小妖精,总说我拖剧情,甩大饼的写法渣作者也做不到啊QAQ~
人家可是日常型作者,保证后面的日常又甜又好吃哟~
这几天都在推文,也是不容易啊!今天不推文了,求撒个花好不好呀?
第116章
到此为止, 所有的线路就都给这些小辈们牵好了。尤敬麟功成身退, 也准备下午回宁家村。他现在就算死赖也要赖在宁家那个三进小院子的后院儿里, 就算宁老爹真把他打到跪下叫爸爸他也绝对不走。
宁琪给他生了个儿子呢, 他不论如何都要把他们共同的父亲照顾好。再等晨曦的儿子生下来,含饴弄孙,照顾小宝宝。
万万没想到, 自己这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尤哥,竟然能有这样的善终。宁琪你厉害, 我服你。从二十年前你就开始筹划了吧?给我一个善终, 给所有人一个善终, 唯独你自己躺在了那里。真不愧是玉面诸葛, 我的好军师,把我都算计在了里面。
尤敬麟对手下司机说道:“回去吧!”
小弟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往J市的方向开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老大抱着头在那儿哭,也是稀奇了。
尤敬麟回到宁家村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他熟门熟路的敲开宁家的大门,准备上厕所睡觉的晨曦迎接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父亲。
看到尤敬麟回来晨曦还有些意外,他将人让进来,转头对寒栖喊道:“寒栖,我尤爸回来了。”
又问了一句:“尤爸, 您怎么回来啦?那边的事都忙完了?我爸爸的遗物都拿回来了?”
尤敬麟低低的嗯了一声,晨曦看出他情绪仿佛不太好。
进屋后晨曦才看出来,尤敬麟应该是一路哭回来的。他以前不知道“一往情深深几许”的含义, 看到尤爸仅仅因为爸爸的几样遗物就哭成这样,深深触动。更何况尤敬麟还是那种硬汉的作派,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到了伤心断肠处他也未必会哭的一个人,就因为宁琪留下的几样遗物,哭了一路。
寒栖让尤敬麟坐下后,上前抱住了他的头,说道:“尤爸爸,别伤心了。爸爸如果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为他难过。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都知道,爸爸生下我肯定是为了你的后半生可以幸福快乐。如果让他知道您哭的这么伤心,他该不开心了。”
尤敬麟抹了抹眼泪,起身把晨曦抱在了怀里,说道:“你放心,我都懂,我知道你爸爸的良苦用心。他自以为聪明绝顶,却是这世界上最蠢最傻的人。什么都为别人计划好了,唯独没有把自己的身后事善终。”
晨曦抬头看了看尤敬麟,也带着哭腔说道:“要不明天去爸爸的坟前烧点纸吧?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祭奠,缅怀,根本无能为力。因为人是不可能跨越生死的,活人和死人只能靠烧纸钱来寄托哀思。
说到这里尤敬麟就有些心虚,如果让晨曦知道,宁琪并没有下葬,也没有火化,而是被自己冻在了冷库里,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变态?他敢百分之一万的确定自己并不是什么恋·尸·癖的变态,他只是想留住宁琪,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而已。
寒栖进来前敲了敲门,尤敬麟便放开了晨曦。寒栖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外面起风了,可能要下雨。我把尤伯原来的房间给收拾出来了,大爷爷睡着了,您呆会儿进屋的时候小点儿声音就可以。”
尤敬麟点了点头,说道:“麻烦小栖了。”
寒栖说道:“都是一家人,尤伯就别客气了。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尤敬麟没再跟寒栖栖客套,转身进了后院儿,在原来自己那个房间里睡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睡的十分踏实,甚至连个梦都没做。他搂着宁琪的遗物,仿佛重新将宁琪拥在了怀里一般。
这一夜有人却一夜都没睡,有人忙碌了一夜,有人一夜之间大厦将倾,从前的安乐与美好在一夜之间付之东流。
那个线人一些灰色交易被拘留,本来作为靠山的几个关系户都拒绝再帮助他。而此时卫则炎恰到好处的取到了那个人与货车司机以及夏晴联系的录音,因为那个人很谨慎,生怕自己会被连累进去,所以他只做联络人,最后谈事的一定是当事人自己。而且那不是个硬骨头,根本不需要审,自己就召供了。他只说自己提供货车司机齐兴隆的联系方式给夏晴,让夏晴自己和司机联系。
可是卫则炎又查到了每个月给齐兴隆儿子打钱的那个皮包公司就是这个线人提供的,这下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证据确凿面前,他只好招供夏晴是他远房一个表妹。她当时急于让自己的儿子进入卫家,真正的融入卫家。
然而卫凌然真正融入卫家,最大的阻碍就是卫则炎。虽然他并没有参与卫氏集团的任何业务,也没有进入集团内部工作,而是自主创业更是做得风声水起。
可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卫老爷子十分欣赏这个长孙。曾经公开提过许多次让卫则炎去公司工作,他那个小公司就别再玩儿了。卫则炎很明确的拒绝了,而且还把卫老爷子口中那个所谓的小公司做成一个大集团。
虽然后来在卫则炎的说服下,卫凌然成功进入卫氏工作,但仅仅是从基层做一个普通小职员而已。夏晴不甘心,明明都是卫家的子孙,凭什么卫则炎的资源那么多,而卫凌然的却要靠着别人施舍才能得到。
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卫则炎才是卫凌然的拦路虎。只有这个拦路虎倒下了,卫凌然才能顺顺利利的在卫氏站住脚。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了那件事。但事实证明她赌对了,自从卫则炎倒下以后,卫凌然在卫氏的升迁就顺利起来。一路绿灯,短短半年时间就晋升为部门经理。这次如果不是卫则炎回来了,提升到副总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卫则炎回来了,她一步一步算计好的事情,就这样被破坏殆尽。可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凌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不容许卫则炎又毁了他的前程!
可是她自己也察觉到了,从卫则炎回来的那天起她就输了。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后台与身份的女人,别说卫则炎背后的舒家,秦家,就连卫则炎本身的权利都比她大得多。可她还是不甘心,她倒下了没什么,可卫凌然也是卫家的子孙,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公平?
她哭喊这些的时候应该是忘了,卫正新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仅比卫凌然大几岁的姐姐。她正自己在国外勤工俭学打工供自己读书,根本没有参与过卫家的任何生意。相较于他们,更应该喊不公平的应该是那位姐姐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