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云轩难得的假期结束的时候,厂里生产的布料长度已经连着两天再创新高了。
然后,整天学习的生活就再次开始了。
这个暑假,孙凌倒是没有四处走的打算,只是将两个孩子带到了李锐的厂里实地教学,于是连着好几天,朱云轩和李锐两个都是睡在食品厂的。
朱成才和姜月秀两个人的小小的纺织厂都会有弊端,食品厂怎么可能会没有?李锐和朱云轩两个知道新产品要怎么开发知道未来的流行趋势,也知道那些管理知识,可是到底没有实际经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有孙凌的详细讲解,他们才算是有了经验。
当然,知道的多了,李锐和朱云轩也就明白他们一开始担心的郑向红插手自己的厂子的事情,完全是他们多想了——郑向红的眼界没有这么窄不说,李锐到底是他的外孙,他这样的人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外孙小打小闹弄得东西都插上一手。
不过能让蒋勇偏向于李锐也是不错的,至少李锐的行事方便了很多。
蒋勇从一开始就教了李锐不少格斗技巧,后来更是连朱云轩也一块儿教了,同时还担任李锐的保镖,从来没有松懈过。
他是个敬职的人,所以就算如今因为有把柄在李锐手里而不得不听李锐的,他对他们的教育还是没有丝毫放松。
李锐的厂里是有空调的,他和朱云轩两个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渐渐地也爱上学习了,在夏天外面热浪滚滚的时候能再空调房里学学语言做做题其实还是挺舒适的,可就在朱云轩和李锐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两个被蒋勇叫了起来,要去厂子附近的运河里练习游泳。
李锐的工厂附近有一条河,河并不宽,看起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可事实上这条河非常非常有名,教科书上都常常提到,那就是京杭大运河。
京杭大运河是穿过文德镇的,甚至于连文德镇小的校歌开头都是“古运河畔”,就因为这个,学校常常会组织学生去看运河,不过对于一群孩子来说,虽然来来往往的船挺有趣的,这河还真没什么稀奇的。
朱云轩这会儿跟李锐两个在河边游泳,同样觉得这运河跟它的赫赫威名一比有些拙了,当然,看着河岸边垒起的石头,就能知道它能挖建出来确实不容易。
不过,几年以后文德镇会因为运河太过窄小上面的桥梁太低的缘故将整条河流改道重修,那时候的京杭大运河就宽了一倍有余了。
这时候的水很清,污染几乎没有,京杭大运河里的水是活水,更是干净的很,朱云轩和李锐两个人在蒋勇的看护下在河边游了两圈以后,朱云轩突然就踩到了一样东西,他当即眼睛一亮:“蒋叔叔!这里有河蚌!我们摸河蚌好不好?”
“这很危险。”蒋勇皱起了眉头。
“蒋叔叔!不是有你看着吗?”他们游泳就不危险?朱云轩想要翻白眼,就说如今这河里吧,玩水的孩子可不止他们两个。
而且,大夏天的下午出来游泳,他是铁定会被晒黑的,既然都牺牲了容貌了,游泳之余摸个河蚌又有什么关系?
蒋勇还是没说话,朱云轩和李锐两个是来学游泳的,可不是来玩的,而且他事实上是北方人,就算会游泳,这河蚌要怎么摸?
看到蒋勇不乐意,朱云轩连忙对着李锐使眼色,结果他的“秋波”还没有送出去,李锐突然就游到了他身边,对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蒋勇的脸色变了变:“那就摸河蚌吧。”
摸河蚌靠脚来探查是不容易踩到的,多半还要深吸一口气沉到水里用手摸,朱云轩和李锐骨子里岁数都不小了,当然也就很小心。他们绝不踏足水深的地方,只在河岸边寻找,虽然找到的河蚌比较少,不过胜在安全。
蒋勇似乎是没干过摸河蚌这样的事情的,单论收获比朱云轩还要少,至于李锐……朱云轩摸了一个扔到他脚边,才终于让他摸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河蚌……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锐也慢慢能摸到几个了。
小点的河蚌不过巴掌大小,大的却有脑袋那么大,朱云轩知道小河蚌剖开了里面也没什么肉,每次遇到就远远地扔到河中心去。
如今来往的轮船并不多,偶尔在河中心开过的船也不大,估计是这一段运河上有好几座低矮的桥的缘故。
在河里摸河蚌的人其实不止他们,另外那些戏水的孩子,找到螺蛳和河蚌也会放到岸边去堆起来,这些东西是可以放在家里养的,螺蛳养的吐出了泥水可以炒着吃,至于河蚌,只凭一个孩子一般要连着摸几天攒多了才够家里吃一顿,到时候拿镰刀把河蚌剥开,里面的肉洗干净了放进灶头上的大锅子里连着煮上几小时,河蚌差不多也就煮透了。
从水里探出头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朱云轩将手里的河蚌放到了岸边,他刚想继续下潜,突然却听到远处传来了呼救声,当下脸色一变。
不过反应最快的却是蒋勇,他原本站在岸边注意着李锐和朱云轩的情况,这时候听到呼救声,马上就朝着那个方向游去,朱云轩和李锐对视一眼,也沿着河岸朝那里游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蒋勇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起拖着另一个稍小一点的孩子来到了岸边。
被蒋勇抗在肩膀上的孩子已经晕倒了,另外那个少年则是脸色惨白。
在乡下溺水的孩子并不少,朱云轩和李锐要不是有蒋勇在身边,估计也是不敢轻易下水的。而眼前这两个少年,估计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弟弟他腿抽筋了,我让他别动他却一定要动……”那个脸色惨白的少年看着自己的弟弟,嘴唇都抖起来了。
朱云轩闻言看向对方,突然生出一股熟悉感来,一时间想不起来对面黑瘦的少年是谁,他干脆问道:“他溺水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