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功夫,足够他轻而易举地从画里走出来。
“你!”容达蓦然一惊,见到这一幕,他才想起祭司考核的时候,这小子就是凭的这手诡异的定身术,拿到了月级评定。
“你以为光凭这点小伎俩就能赢我?井底之蛙!”容达一声冷笑,挥手之间,三股毒液被收拢回来重新汇聚成一股,化为一只殷红的长矛,猛地向对方飞射而去!
“你倒是再用定身术啊!我看你还能定住多少!哈哈哈——呃——”
容达放肆的大笑仿佛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他艰难地低头,发现自己胸口上多了一个大窟窿,不断地往外渗着血,他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越来越惊恐,“不……不可能……”
一只白底黑纹带翅膀的小兽,从背后绕过来,警惕地站在他面前,从口鼻中喷出如岩浆般灼烫的白雾,在昏暗的室内,透明得几乎看不清,也正是这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烟雾,隐蔽地、轻易烧穿了容达的心口,就像方才那只飞射的长矛。
“你这……阴险小人……诱我上当……”
叶少卿面无表情地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拖时间而已。”
“不……我不要死……你……给我陪葬!”容达痛苦的表情显得异常扭曲,他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投入了绝望之中所有的仇恨和诅咒,控制着从定身术解脱的毒针,发出了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击。
这恐怕是在容达有生之年,无数次使用这招取人性命,最巅峰的一击。
那些淬着毒的利器,沿着完全无法预计的路径,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借着黑暗的掩护,疯狂地射向叶少卿,宛如夜空里一捧绽开的烟花雨。
眼看着那个小杂种就要被他射成筛子,容达还没来得消化报复的快感,他仅剩的那只独眼却骤然失去了光泽,颓然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夜铮垂着眼角,嫌恶地看那具尸体一眼,扭头走到小叽旁边,随意地在它的毛毛上擦了擦染了血迹的爪子。
“嗷?!!”小叽瞪圆一双眼,想炸毛又怕怕得不敢反抗,只好委委屈屈地扑到了主人的腿上。
“是不是傻,明知道我会定身术,还翻来覆去就这一招?”叶少卿小心地后退了两步,避开地上散落的毒针和毒液。
夜铮施施然走回他身侧,冷笑道:“因为总有人死前抱着还能反杀的错觉,而且,以为那天在我手下受的伤,有那么好恢复吗?”
叶少卿把一肚子委屈的小叽抱进怀里,顺毛安抚,皱眉问:“既然如此,他根本没有剩下几分实力,还这么大胆子只身犯险?”
地上的毒液早已被烧成青烟,夜铮凉飕飕地瞥了小叽一眼,后者脑袋一缩,埋进翅膀里假装看不见。
夜铮道:“他是个弃子,那瓶毒液是从弗洛花的种子提取的,最先反噬的就是使用它的人,除了火烧没有解药。恐怕他主子也没想让他活着复命,反正也是半个废人了,不如榨压一点最后的剩余价值,用他的死,让自己能有借口,光明正大的前来此地一窥。”
“这么说,你就这样灭了口,一会怀灵他们赶到,也死无对证了……”叶少卿话到此处,突然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展颜笑道,“原来如此,我们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让李茂和冯子华有任何借口趁机发难。不过,刚才的警报怎么解释?”
夜铮冲小叽阴测测地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利牙,懒洋洋地道:“这不是有只背锅叽在此吗?”
“嗷??!!”
第44章
离彻响的警报已经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怀灵等人得了消息应当在赶来的途中。
事不宜迟,叶少卿秉持着浪费都是犯罪的原则,把容达身上有价值的物件搜刮一空后,沿着原路返回宝物库入口,只剩一具尸体倒在原地,被叶少卿救活的护卫大抵找怀灵去了。
他将尸体挪进门内,门上的大洞被夜铮用幻术将遮掩起来,转眼之间,宝物库的入口看上去没有半点被人入侵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杂乱脚步声终于在夜里清晰地传来。
怀灵领着一班东区护卫姗姗来迟,面带阴沉之色,李茂和冯子华紧跟在侧,走得甚至比他还要急切,见入口处有个人影大喇喇地站在原地,齐栾立即高声道:“什么人?”
“是我。”叶少卿抱着小叽淡定自若地应声。
怀灵几人吃了一惊,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叶少卿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的灵兽在附近玩耍,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打伤了护卫,过来察看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了警报,那个人听见警报立刻逃走了。”
怀灵皱着眉低头沉思,李茂和冯子华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怀灵道:“可有看清是谁?”
“夜里太黑,没有看清。”叶少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茂的表情。
后者果然开口道:“那人是男是女?是胖是受?你当真没有看见?”
叶少卿看了看他,道:“大概跟你差不多吧。”
李茂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叶少卿,不要乱说话,我刚才可是一直在大厅之中。”
叶少卿道:“既然不是你,为何你对此贼人这么关心?”
李茂冷哼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一名祭司,也敢质问我?我的属下容达,原本跟随我一道来此,但是现在却失踪了,当日在燎原山脉,你曾与他有过节,记恨于他,我怀疑,是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他抓起来!识相的,速速把人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怀灵的声音陡然森冷下来,冷笑道,“李茂,你当这儿是西区吗?我东区教殿还轮不到你来放肆!你的属下失踪了,跟我们东区的祭司有什么关系?没有证据,就别想栽赃嫁祸!”
冯子华适时地道:“两位稍安勿躁,依我看,离方才警报才过没多久,东区护卫都在加紧搜查,若当真如叶少卿所言,恐怕他也走不了多远,最可疑之处,不就是警报发出的地方吗?怀灵主祭,赶紧打开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怀灵在心底冷笑,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里还不明白两人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此处乃我东区重地,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
李茂寒声道:“报警刚响,叶少卿独自一人在门口,难道不可疑吗?我怀疑我的属下就在里面,怀灵,你身为主祭,莫非要包庇他吗?”
叶少卿淡定地道:“李茂主祭,你这话好没逻辑,你的属下不见了,你别处都不找,却一口咬定被我藏在这扇门背后,莫非,你早就知道他必定来这里?”
怀灵赞同道:“正是,李茂,你必须解释一下。”
“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李茂面色沉沉,“今日你若不把我的属下交出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咄咄咄!”
三枚毒针骤然破风而至,在两名护卫之间闪电般激射而过,牢牢钉在树干之上,把周围的护卫吓了一跳。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来,争执不得不放在一边,月光之下,那三枚泛着诡异碧色的毒针,显得尤其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