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我觉得,韩姐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木朵眼看问不出更多的内容,就一边让警方那边协助找到董巧兰跟洪锐,一边将助理提供的消息汇报给冬至。
此刻的冬至放下电话,对坐在自己右手边第一位的赵老板道:“你想起来了没?”
赵老板点点头:“好像是叫什么……婆娑摩诃之类的!”
冬至眉头一皱:“能确定吗?”
赵老板委屈道:“那个音节太长了,高低起伏,还古古怪怪的,我那会儿吓得要命,真想不大起来。”
刘清波:“我这边听到的是,娑婆维摩奢,但后面跳得太快了,听不大清楚。”
张崡和罗南芳也分别回忆了自己所听到的音符,冬至将众人说的一一记录下来。
最后则是惠夷光,她道:“我与你们相反,前面的没记住,但最后两个音符,似乎是巴提。”
“婆娑/娑婆、维摩/摩诃、巴提。”冬至用笔点点自己的字迹。
刘清波问:“那你听到的是什么?”
冬至迟疑道:“我听见的,好像是polo……ty,中间太快,也忘记了。”
赵老板道:“不像是英文,会不会是法文之类的?”
刘清波摇头:“我可以肯定,不是法文、德文,西班牙文。”
冬至道:“这样吧,大家把自己听到的,准确念一遍,我给你们录音,回头再去问问语言学家,记不清楚不要紧,但要吐字清晰。”
赵老板忽然举手道:“大师,我认识语言学家,不过在北京,您要是方便的话,我现在立马联系,咱们远程视频成不?”
自打酒店那一役之后,赵老板也看出来了,这些人里谁是花架子,谁才是有真本事的,像冬至刘清波这两位,出手就把那么凶残的邪物给灭了,连警方都对他们客客气气,来头不可谓不大,正愁没有机会结交,估计冬至现在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忙不迭买个火箭赶紧上去摘。
刘清波道:“我们是要真正的语言学专家,不要什么山寨货!”
赵老板陪笑:“当然当然!”
他说的这几位专家,是他上次参加一个文化讲座的时候认识的,原本像赵老板这样的生意人,虽然涉足娱乐圈的,但跟真正的文化界还是有不小的鸿沟,但好巧不巧,那次讲座正好由他赞助,作为赞助方,赵老板就陪学者们吃了顿饭,进行了一场鸡同鸭讲的痛苦对话,最后拿到了几个可能永远都不会拨打的电话。
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这几个电话今天派上用场了,赵老板打通电话,三下两下一说——当然他还是很聪明的,略去了妖魔鬼怪那一节,只说自己听到了一个字,但难以辨认对方说的是什么语言,想请几位专家学者帮忙,学者看在他之前赞助讲座的面子上,自然痛快答应,于是马上就有了一场远程视频会议。
冬至几人轮流说了自己听见的音符,视频那头四名专家低头思考一阵,分别给出自己的意见。
其中三人认为他们说的这种语言是梵文,只有一人认为可能是古希伯来语。
认为是梵文的那三人之中,一位专门研究梵语的老专家在助手的协助下调高视频音量,对冬至他们道:“你们刚才讲的,不是一句话,很可能只是一个单词。”
冬至与刘清波心中其实隐隐已有猜测,不过猜测是一回事,依旧需要得到权威的证实,老专家的话,无疑更进一步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老专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正确的读音应该是Pa^pi^yas。”
他一字一顿,念得很慢。
赵老板先叫起来:“没错没错,就是这么念的,我想起来了!”
老专家:“这是古印度里一个神明,音译过来,就是婆罗维摩婆奢跋提。”
刘清波撇撇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神吧?”
老专家缓缓道:“这个神明,汉译是波旬,又称波卑夜,传说中,是六欲天魔王。佛经里说它最喜欢阻挠佛祖修行,心中永远充满狂暴的欲望与邪念,以破坏人间为乐。是以,又称,天魔。”
冬至与刘清波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神色表情里看到不加掩饰的震惊。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冬至顺手按下接通。
“木朵。”
“一个坏消息。”木朵那边的语气有点喘,估计是奔波了不少路。
“你说。”冬至道。
他的沉着似乎感染了木朵,对方喘息片刻,也稍稍镇定下来。
“洪锐跟董巧兰都不见了,出入境记录显示,他们在三天前乘坐同一班航班前往泰国,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
泰缅边境,丛林密集。
这里有着地域广阔的热带丛林,生物多样化,气候多变,地形险峻,即便是户外经验最丰富的背包客,也不敢轻易涉足这里,因为进入这片区域,就意味着容易迷路生病,或者葬送在猛兽的利爪下,然而最危险的,还是这里复杂交错的势力。人命买卖、毒品种植交易、非法武装组织,在太平世界所想象不到的凶险与混乱,这里每天都会上演,当地人闻之色变,绝不愿踏足半步。
不知名飞虫掠过茂密宽厚的林叶,沿着前方土路低空飞行,从下面三个人的头顶嗡嗡掠过。
前方是肤色黝黑的向导,后面是两个衣冠楚楚,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女,男人瘦高,女人矮胖,但两人估计走了不少路,眼下都气喘吁吁,双腿跟绑了铅块似的,迈出的每一步都透着沉重。
如果韩祺或她的助理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两个人,都与韩祺关系匪浅。
“董,你带水了没有,给我喝一口。”洪锐吞了一下口水,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
汗水从帽子下面不断流出,毒辣的太阳似要烤干他们每一滴汗水才肯罢休。
董巧兰从挎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自己拧开瓶口,仰头将剩余不多的水喝完,晃晃空荡荡的瓶子,示意没水了。
“你就不会给我留一口吗!”洪锐怒道。
如果是还在城市里,别说一瓶水,十箱水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再不喝水我就要渴死了!”董巧兰身体肥胖,最怕走远路,谁知他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下车,足足走了快两个小时,还没走到目的地,她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了,喘得比洪锐还要厉害。
“我这里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