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庭瑶道,“哪有拿着父亲的屋里人当丫头使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是王妃嗳!屋里人本来就是丫头,怎么就使不得了?我替姑娘端茶倒水洗脸梳头。只别叫我关在这里,闷死了啊啊啊!”夏波光说着眼里又汪了水,“好姑娘,求你了,求你了。”
庭瑶实在被磨不过,只得道:“不许去见殿下。你跟庭芳学过算学,还跟庭芜学过,更在玩具上有天赋。不留神就能勾住殿下。咱们家的人,不能跟殿下有男女私情。”谋臣与后院,必要泾渭分明。叶家绝不做佞幸。
夏波光嘟着嘴道:“我才不喜欢殿下。”说完又眨眼,“我喜欢姑爷!”
庭瑶知道她开玩笑,推了她一把:“去你的。你去勾你姑爷试试?你看你四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夏波光笑:“我要拜姑爷为师!然后就可以管殿下叫爷爷了!”
庭瑶大笑:“你还不如拜了我做干娘,更名正言顺。”
“你只要带我走,做什么都行。”夏波光乐颠颠儿的道,“我针线可好啦,正好替姑娘做衣裳。”
庭瑶道:“你还是替作坊算账去。哪里就缺了做衣裳的人了。”话毕,又唤庭芜,“七丫头,你过来,信回头再写,我今儿不寄信。”
院子极浅,庭芜听到庭瑶的召唤,笑嘻嘻的跑进了正房:“大姐姐安。”
庭瑶挑眉:“不喊我王妃娘娘么?”
庭芜笑道:“四姐姐说了,做妹妹的要死皮赖脸才可爱。”
庭瑶捏了捏庭芜的脸蛋:“你四姐姐还说了什么歪理?嗯?”
“太多,您要听哪一句?”
庭瑶笑道:“要去王府玩么?”
“要!”庭芜亦是锦衣玉食长大,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浅的院子!小院关的她都快发毛了,能出去玩当然是好事。不过,“殿下不会恼吧?”
“他就是个人来疯。”庭瑶提起福王就心累,比她还幼稚!就是挺会看人,把闺女扔给她带了。她现在忙的要死,谁有空带孩子。刚好把夏波光跟庭芜接过去替她看几天孩子。
庭瑶又打量着庭芜的衣裳,十分朴素,便道:“用度够使么?”
庭芜道:“还凑活。大姐姐不用担心,什么日子不是过?”
庭瑶听的心疼:“这几年,委屈你们了。”
庭芜摇头:“不委屈。”说着低下头,“我好赖亲姨娘带着。六姐姐他们……”
夏波光嗤笑:“三老爷两口子作死,我等四姑娘回来看笑话儿。”
庭瑶叹道:“都顾不上了。”朝堂之事没接触几天,祖父就病逝。差了太多的课要补,福王又不管事儿,福王别院带产业,全都得她一把抓。加上暗地里给平郡王添堵,娘家的孩子们竟是任由其自生自灭。路还有很长,顾不上的依旧顾不上。这种时候,所能靠的就是他们个人的本事了。三房那一地鸡毛不是不能收拾,问题是收拾了又怎样?她暂时还不能独自居住,便是有心也无力。只能等庭芳回京了。
闲话几句,庭瑶看着庭芜一点装饰都没有的发髻,不由问:“往日你四姐姐给你的首饰呢?”
庭芜道:“怕戴旧了,都收着。姨娘操心我的嫁妆呢。”
庭瑶道:“她操心个什么劲儿?你的婚事别着急。首饰喜欢的就戴,哪里穷到那个份上了。你四姐姐是财主,叫她给你置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