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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妻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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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鱼摇头。她睡得浅,而且他每回的动作都很轻的,不会吵醒她。萧鱼靠在他的臂膀上,闻着他身上香胰子的气息,问了一句:“皇上刚才沐浴了吗?”她好像没听到动静啊?是睡得太熟的缘故吗?

  薛战将脸凑了过去,黑眸亮亮的,悄悄和她说:“朕洗好才过来的。”

  ……好像他洗澡了,是一件很值得表扬的事情似的。

  萧鱼看着他的眉眼,听着他的语气,有点想笑。她也看他,点头道:“……嗯。”

  薛战顺势亲了亲她的脸,问她:“今日的药可喝了?”

  是调养身子的药。萧鱼回道:“喝了……”看着他与自己闲话家常的模样,下意思就小小的蹙了一下眉头,向他抱怨,“有点苦。”

  听着她娇娇的抱怨,薛战自是怜惜,却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个朕就没办法了……朕问过御医,不能做成甜的。”

  他还专程……问过吗?萧鱼的眼睛睁大了一些,见他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药自然不能做成甜的,这个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都不知道吗?

  萧鱼望着他的眉眼,他轻轻的靠过来,那下巴间新长出来的胡茬戳得她脸疼。男人的毛发浓密,他的尤其,又黑又硬。萧鱼嫌弃的稍稍望旁边凑了凑,说:“臣妾不是小孩子,知道是良药苦口。”

  “……臣妾小时候身体不好,几乎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就特别羡慕那些身体好的。”

  “是吗?”

  薛战望着她,顺势说道,“那巧了,朕从小身体就好。”

  这个她当然看得出来。他身强力壮,力如蛮牛,身体简直不要太好。

  薛战的声音又低了些,与她保证:“年年,朕一定不会放过害你之人。”

  声音一下子就冷了。

  萧鱼看着他骤然严肃的模样,知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查出来,怕是对方已然察觉,不会再轻举妄动。怕是很难再查出来。她便含笑,冲着他说:“那臣妾先谢过皇上。”

  “这有什么好谢的?”薛战闷闷道,抱着她便是一通乱拱,粗蛮的动作,像头田埂间鲁莽力大的牛,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凸起,硬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萧鱼被他弄得有些痒,那粗砺的指腹拂过处,就像是瞬间点起了一簇小火苗,热腾腾的。

  她要动,他的一双长腿便将她的下半身夹住,顶着她,凑过去亲她的脸,咻咻喘气。复又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年年,朕过几日要出宫一趟,可能要在外头过夜。”

  他出宫做什么?萧鱼立刻不动了,问他:“皇上要去忙何事?”

  薛战说:“正值秋收,先几年的收成都不大好,今年似有好转,朕想特意去田间看看。”

  自新帝登基起,便减膳撤乐,厉行节约,取消加征、赈灾济困。又从国库中拨了一大笔银子修水利。百姓有饭吃了,自然安稳了。便是萧鱼先前不大喜欢他,可是他做出来的这些事情,她还是欣赏的。他的性子的确残暴直接,可对百姓,却是有仁爱之心的,不然当初叛军也不会拥立他这样一个粗人的。

  “民以食为天”,大魏历代帝王,也是深谙此道的,只是大多无法做到现在这般程度。

  萧鱼就说:“钟鼓司不是都会演打稻戏吗?”

  每年秋收时,钟鼓司便要演打稻戏,为得便是让帝王知道农事艰苦。届时帝王圣驾会临幸旋磨台。钟鼓司扮农夫村妇及田畯官吏征租纳赋词讼等事。而内官监等衙门会将所需器具一一准备好,要让皇家后人明白稼穑艰难。

  薛战侧目看了她一眼,说:“装腔作势,朕向来都不喜这套。”

  萧鱼垂眼缄默。

  的确,先前她养在深闺,对百姓之事知之甚少。大魏帝王虽重农,可大多只是形式。而她身为萧家女,一出生就尊贵,她自幼便觉得她锦衣玉食的过日子没有不对的地方。后来成了皇后、太后,更是觉得日后该比先前的日子再安逸富贵些。她虽知道平民百姓过得不如她,却终究不知道他们能苦到何种程度。

  萧鱼张了张嘴,又去看他,说:“那……臣妾能随您一起去吗?”

  薛战眉目一挑:“你也要去?”看着她白净的脸,娇滴滴的模样,便认真的说,“朕可不是去玩儿的?年年,朕不带你去,是不想让你吃苦。朕是白面馒头就顶饱的,乡下可没你想得那样有趣。”

  她当然知道。萧鱼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说:“臣妾不怕吃苦,就想去瞧瞧,看今年收成如何……成吗?”

  成吗?她都这样说了?他哪里还能说一个不字。当下便说:“那好,不过——到时候朕去下地,你记得不要乱跑。”

  她还能跑丢了不成?

  萧鱼顿觉欣喜,孩子气的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

  到了去乡间的这日,萧鱼换下一身的绫罗绸缎,唯有贴身衣物没换,外面穿了身粗布丁香色襦裙,发饰也都一一取下,插了支银簪,梳着简单朴素的妇人发髻。

  薛战则是直身、裤褶,衣袖裤脚一撩就能下地干活儿的架势。

  萧鱼携春晓,而侍奉帝王左右的,一是贴身宦臣何朝恩,另外一个,是年轻的神机营副将贺茂。

  马车出了皇宫后,便直接出了城。颠簸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晋城外的一个小乡村。

  事先都已经安排好的,落脚的乃是一户姓葛的老夫妇家中。虽不能说家徒四壁,却也是简陋破旧。老夫妇住的是茅屋,而旁边还盖有一间灰瓦土房,是儿子成亲是才盖的新房,只是成亲不过半月,便被抓去当了兵,不久前便已战死沙场。而那刚进门的媳妇,生下女儿后,便跑回娘家去了。

  先前萧鱼曾在晋城逃亡过半月,那时候她觉得,怕是没有比她过得更苦的了。这会儿,萧鱼站在薛战的身旁,听着他与那葛老伯说话,下意识的看着这周围的环境。

  一低头,便看到那躲在葛阿婆身后,拉着祖母衣角的小女娃。

  瞧着模样与赵泓应当差不了多少,梳着丱发,穿了身旧旧的裙子,裙摆上还补了不少补丁。

  瘦巴巴的,黑黑的,眼儿怯怯的望着她。

  萧鱼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伸手一摸,才摸到了自己髻间的绢花。

  她也是女孩儿,当然知道女孩儿的喜好,便将绢花摘了下来,弯腰递了过去。

  小女孩儿却是往后退了几步。

  葛阿婆冲着她道:“使不得,你可别给她,当心弄坏了。”

  萧鱼言明是送给她的,而且不值钱,未料葛阿婆还是未同意。萧鱼无奈,看了看身旁薛战的眼神,见他微微颔首,便只好将这绢花又收了回去。

  来此处自然不是玩的,薛战与何朝恩去下地,帮着葛老伯割稻。贺茂便负责留下来保护萧鱼。萧鱼想跟着一块儿去,可想想还是留了下来。刚才一路颠簸,她有些累,便进到屋里头歇一会儿。

  要进去,转头看着立在外头枣树下的年轻小将,英姿勃勃,意气风发。

  于是冲着他说了一句:“进来歇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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