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难免会有人不满,但孟岚琥开的限额并不苛刻,只要不是胡乱花销,那是绝对够用的。
这事做完后,泰和景他们就告辞回家了。临走前,孟岚琥和泰蔼鑫实实在在地谢过四人,用心备了数份好礼,算是表达了一下自家的谢意。
转眼到了十月底,孟岚琥这天上午请安时,对杜芸溪说道:“婆婆,我这几天在看伯府的下人名单册子,我发现他们的身契您还没给我呢。”
杜芸溪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身契的重要性,她眼帘微垂道:“那些身契一时半会我也不记得放哪儿了,再说你现在也用不到它们,等以后如果有需要了,再来我这里拿就行了。”
“那可不行哦,婆婆。要知道管家权最重要的就是管人与管钱罢了,您当了这么多年伯府夫人,难道会不知道身契在谁手上,谁就是管家人吗?莫非婆婆其实并不想让儿媳管家,也不想去修什么德,还惦记着为这个家操劳忙碌吗?”孟岚琥的语调怪怪地,让人听着不知是好话还是坏话。
“我不过是担心你们年轻人莽撞罢了,你倒说出两屋子话来,嘴皮子还挺利索。”杜芸溪也不示弱,开口讥讽道。
“我嘴皮子再利索,也没婆婆您的手脚利索,这公库搬得连虫子都呆不下了。土渣都没剩下两把,真不容易啊!”
“你”杜芸溪被梦岚琥说得恼羞成怒,正想发作,就听那个刁儿媳自言自语道:“看来明天还是应该请族长来看看啊,也不知道,皇上说的反省修德需不需要专门弄个院子圈起来。嗯,还是早做准备为好,免得圣上觉得咱泰府不遵圣旨,敷衍了事。”
杜芸溪听了,心中一紧,虽说当初她接旨时表现得很淡定,可那毕竟是圣旨啊。族长完全可以凭借圣旨,下令把她圈在小佛堂或者家庙里“修身养性”,旁人也说不出个什么。
考虑了一会,她非常不情愿地认识到,目前自己最好不要再顶风作案了,低调潜伏一阵,待时间长了,她就能说自己反省过了,那时候再出来算账才比较安全。
想通了之后,杜芸溪把家中下人的身契就交了出来。当然她院子里的人,包括田婆一家的身契则依然留在了她自己手里。
孟岚琥对着下人名册点了点,把身契不在这里的下人挨个查了一遍,绝大多数都是在各个主子手里的,但是竟然有个仆妇的身契在哪儿都没找到,就这么糊里糊涂在府中干了好几年的大厨房白案。
孟岚琥只觉得心中发冷,这样的货色,在后宫中,查到了,那就意味着背后至少隐藏了一个害人命的阴谋。
在翻查了几遍都没有该妇人的身契后,孟岚琥暂时先把人看管起来,厨房是绝不会让她再进了,如果今后发现府中没出什么问题的话,就会把这妇人撵出去。
除此外,孟岚琥没忘记把几个连带的主管也罚了一通,这才暂时作罢。
身契到手,整理完毕后,孟岚琥终于能够把之前查到半截的公库问题,来个彻查了。
这是孟岚琥第一次公开行使她的管家权,也是她第一次立威。
嘉和二十年十一月初五这天,东苑正厅外面,站了不少仆人,这些都是之前帮田德才背了锅、顶了帐的人。
至于其他的仆役,这会儿,都在伯府各处伸头探脑地打听消息呢。
今儿孟岚琥已经让赵英早早买来大捆的绳索,裁成一段段的,准备回头若是有那放刁的混账,就直接捆了关起来的。
赵英在泰家住了这几年,早就不再是初来时那副瘦骨伶仃的模样了。他骨架本就粗大,如今肌肉已经练了起来,个头也蹿上来了。整个泰家,若论高壮,除了孟岚重外,也就数他了。
不过赵英真正让孟岚琥看重的原因,除了这副强健的身板外,更因为他那灵活的脑瓜和良好的品性。
昨夜听了孟夫人的一番交代后,赵英今天真有点跃跃欲试,就盼着赶紧上来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才好呐。
第一个被传进来的,是田德才。
孟岚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道:“你账本上,那些最后对不上的东西,可有说法?”
田德才觉得心很累,前一阵查账,他已经尽量把家里能还回去的东西都想法设法地还回公库了,可有些东西那是真追不回来了,他就是想交代也没法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