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解再赞费妻道:“夫人聪慧!”
……
至四月初八日这天,叶习晴出嫁,侯府诸人忙得脚不沾地,费无解派的人也顺利混进了侯府中,潜至叶中兴书房内。
却说将军府办喜事,自是热闹了一天,至晚,程毕三和叶习晴在新房对坐,彼此都松了口气,不管如何,终于成亲了。
程毕三见叶习晴双眼灼灼,便含笑问道:“看什么?”
叶习晴压着声音道:“看你穿成这样,着实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穿一回这样的喜服,当一回新郎呢?”
程毕三也压了声音道:“待将来恢复了身份,我们再拜一回堂,让你穿一回新郎服,吐气扬眉一回,如何?”
“可说定了!”叶习晴眉眼生春,含情看程毕三,小小声笑道:“郎君,天不早了,是不是该……”
程毕三脸一热,却又侧耳听了听,比了比手势,意思是,窗外和门外有人听房,他们得缓着来,不能太急,以免让人听出端倪来。
叶习晴马上装得娇羞起来,好容易瞒到现在,可不能在成亲这一关上露馅。
程毕三见着叶习晴这等表情,却是心痒痒,忍不住伸手去抚她头发,轻声道:“娘子,还不来帮你家夫婿宽衣?”
“来了!”叶习晴站起身,凑近程毕三,还特意比了比个头,悄悄笑道:“装得再伟岸也没用,比我矮多了。”
程毕三便把倚在叶习晴肩膀上,吹着气道:“宽衣啦!”说着却是去扯叶习晴的衣带。
叶习晴拍开他的手,自己退后一步,除了头饰,散了一头乌发,这才真个过去给程毕三宽衣。
两人款款深情,缓缓宽衣,好一会才相拥上床。
门外的人听得里面一些声响,都暧昧笑了。
叶习晴控制着自己,任程毕三在自己身上动,末了耳语道:“毕三,咱们不若想个法子出京罢!成亲后,总归要生孩子的,若还待在将军府,可怎么怀孕生子?”
程毕三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待成亲足一月,我便想法子说通祖母,让她代我和父亲并长公主说情,放我们出京。”
叶习晴道:“若他们不放行,咱们就悄悄留书出走好了。待生下娃儿再回京。”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放胆动作起来。
另一厢,费无解派出去的人,已成功得了荆王诗作手稿,送至费无解手中。
☆、第61章
这日午后,景光帝信步往白兰花寝宫走来,近了门外,摆手让上来行礼的宫女平身,一边问道:“皇后在午睡么?”他却是想窥一下白兰花午睡的美态。
宫女低声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日却没有午睡,而是领着六皇子去昭和公主殿中说话了。”
景光帝略略失望,吩咐众人道:“都在外候着,朕进寝室安歇一会。”
景光帝进了寝室,正在里面收拾的两个宫女马上过来行礼。
景光帝挥退了她们,负着手环顾寝室。这间寝室却是白兰花自己亲手布置的,华丽而不失清雅,主人的巧妙心思隐藏其中,细品才能回味。
景光帝难得空闲半天,倒也享受这刻的宁静,因信手拿起白兰花平素喜欢读的诗集,随意翻了翻,这一翻,却有一张诗笺落到地下。
景光帝也不喊人,自己拣起诗笺,眼见笺纸边沿有些泛黄,分明有了一些年头,再一瞧诗笺所写的诗并字迹,脸色一下变了。
荆王一直是景光帝心中的刺,这根刺虽已拨去多年,戳在心口的余痛却未尽。如今乍然见得他的手稿,再联想他当年和白兰花曾谈婚论嫁,如何不起疑心?
“来人,请皇后回寝宫!”景光帝扬声喊进内侍。
内侍躬身应了,忙去宣白兰花。
白兰花很快回来了,一进殿照常行礼,浅笑道:“倒不知道皇上午间会过来。”她说着,见景光帝脸色不对,心下不由诧异起来。
景光帝把手里的诗笺往白兰花脚边一摔道:“你作何解释?”
白兰花弯身拣起诗笺,只看了一眼,心中就起了惊涛,祸事果然来了。现下是诗笺,之后会不会是那卷宗呢?
白兰花心中暗波汹涌,脸上却带了微微诧异道:“这瞧着是荆王的手稿?皇上自何处得来的?”
景光帝紧紧盯着白兰花,听得她这话,便带着怒气道:“是你诗集中掉下来的,你还问朕自何处得来?”
白兰花轻蹙了眉道:“臣妾明知道皇上不喜荆王,更知道荆王当年犯了死罪,罪不容恕,怎么会在皇上眼皮底下收藏着他的手稿呢?还要夹在诗集中等着皇上来抖落?臣妾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触怒皇上么?”
景光帝先前怒火腾腾,顾不上细想,听得白兰花这般解释,怒火稍熄,只是忆起往事,对于白兰花曾和荆王接近的事,到底耿耿于怀。
白兰花叹息道:“宫殿中突然出现这份手稿,可知想害臣妾的人,厉害着呢!”
景光帝喊进内侍总管,令他彻查此事。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但白兰花心中却是万般警惕。
稍 晚,庄明卿过去请安,听白兰花说了经过,脸色也变了,低声道:“许皇后和费贵妃虽死了,她们在宫中经营多年,总归还有一些人忠心于她们。只阿娘进宫时日不 长,想要收服人心,除尽她们的人,也不易。像今午发生这种事,只怕以后还会继续发生,直至引起皇上疑心阿娘为止。”
白兰花道:“皇上已疑心了。他本是多疑之人,这当下恐怕又着手调查当年的事了。”
庄明卿道:“皇上虽宠爱阿娘,但对我总归淡淡的,我感觉着,他从始至终,对我的身份一直是生疑的。”
白兰花点头道:“确是如此。他当日接了我们进宫,只是为了得到我而已,未必相信你是他的女儿。现已立我为皇后,自认为心愿得偿,对于你这个女儿,他……”
以白兰花的直觉,认为诗笺之后,必还有杀着。景光帝宠爱她,那招杀着未必伤了她,却极可能会伤了庄明卿。
白兰花当机立断道:“明卿,你不能再留在宫中了,带着元参出京罢!”
“阿娘!”庄明卿喊了一声,抚着小腹,余下的话实在不必再说。
白兰花看她一眼道:“正因你怀孕,饮食走路诸般事,一个不慎,便容易中招,才要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