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笑着说:“我儿,还气么?你这么关心父父,是不是不气了,是不是?”
杨广放弃了挣扎,板着小肉脸,看向杨兼说:“正是因为儿子关心父皇,所以才生气。”
说罢,从杨兼的怀里跳下去,哒哒哒的跑下城楼去了。
杨兼望着杨广消失的背影,突然陷入了沉思。旁人都觉得杨兼温柔,其实杨兼知道,自己并非是一个温柔之人。他是一只疯狗,彻头彻尾的疯狗,所有的温柔都是伪装,他才是那个最薄情寡义之人,无法相信任何人,总是用温柔粉饰着隔阂。
杨兼突然幽幽的叹口气,说:“是不是……该到放下的时候了?”
放下一切遥远的痛苦……
杨兼的队伍在石头城休整了一天,整顿兵马,补充物资,大军立刻出发,浩浩荡荡的渡过石头津,越过西篱门,冲向建康宫的西明门。
因着占领石头城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西篱门根本没有准备,从石头城连带着进军的时间,到达西明门,只用了仅仅三天,杀的陈军措手不及,慌张无措。
杨兼的大军很快抵达了西明门,春日风大,咧咧的大风吹拂着,纵使风势如此大,杨兼也能清晰的看到,西明门楼门上,陈人士兵们慌张的表情。
杨兼说:“郝阿保的军队如何了?”
杨整回话说:“郝将军的军队已经迂回南面,就等着与我军包抄建康宫。”
杨兼的主力队伍声势浩大,而且杨兼亲自指挥,便吸引了绝大多数的陈人兵力,如此一来,建康宫的南门势必会放松警惕,郝阿保和狼皮的军队一路潜入南陈府邸,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南门,就等着杨兼的掩护,趁着陈军兵力薄弱,一举冲入建康宫。
杨兼笑着说:“好得很。”
他说罢,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这个时候小包子杨广颠颠颠的从幕府跑出来,拦在杨兼的高头大马面前,说:“父皇,带儿臣一起去。”
杨兼有些犹豫,毕竟儿子实在太小了,战场那么混乱,万一走丢了都找不到。
杨广执意说:“儿子虽然无法执戟冲锋陷阵,但是儿子可以出谋划策。”
杨兼看他坚持,加之便宜儿子乃是超级外挂,便把儿子抱上马背,十足凡尔赛的说:“儿子这么粘着父父,可怎生是好?”
杨广:“……”
“出兵!”杨兼一声令下。
“出兵——!!”
“全军出发!”
浩浩荡荡的随军,队列整齐,铿锵有力,快速向建康宫的西明门挺进。
……
“报——!!”
“人主!人主!不好了!大事不好!”
“隋人打来了!打到西明门了!!”
“甚么!?”陈主还在享乐饮酒,听到这句话,震惊的羽觞耳杯砸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说:“不可能!朕的四路将军全都派出去了,怎么可能拦不住隋军?!就算拦不住,石头城是干甚么的,为何不放狼烟?一定是误报,绝对不可能,再去探查!”
“是……是……”
禁卫还没退下去,便听到“轰——!!轰!!”的巨响。
陈主震惊的说:“甚么声音?!”
中官冲进来大喊着:“人主!大事不好了,隋人、隋人真的打来了!他们在向西明门投石!”
原来那轰轰轰的响声,竟然是投石的声音。
陈主这时候才相信,原来隋军真的打来了,他们根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已经打过了长江,越过了石头城,冲到了西明门脚下。
陈主大惊失色,大喊着:“给朕顶住!全都顶住!!快叫杜稜来……不不,朕亲自指挥!!亲自挂帅!快,准备迎战!”
西明门被攻击,陈主惊慌失措,这个时候才开始迎战,杜稜乃是开国老将,和吴明彻不相上下,只不过年纪更大一些,因此此次对抗隋人,才没有出兵,而是镇守都城。
如果陈主派遣杜稜上阵,或许还没有这么惊慌仓皇,毕竟杜稜的经验丰富,临危不乱,但是偏偏陈主要亲自指挥,一时间陈人士兵们慌张的不知道兵器在哪里,一路飞奔,互相抢夺着兵器和介胄,匆忙的穿在身上,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抵抗,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着。
陈人的确适合水战,但是如今,隋军已经渡过了长江,打到了家门口来,完全不需要舟船作战,水战的优势完全丢失,反而是隋军更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