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见霍玉衍之前,都是霍无咎得了消息,再提前同他讲好,如何应对霍玉衍。
霍无咎之熟练,对霍玉衍之了解,让江随舟都有些瞠目结舌。
一直到了这日,娄婉君刚离开西湖,霍无咎手下的人便将娄婉君和霍玉衍的消息带回来了。拿着这般出色的结果,江随舟不由得重新审视了霍无咎一遍。
这眼神看得霍无咎有点儿不自在,扑上去一把就将他捞进了怀里。
“什么表情。”霍无咎不满道。
江随舟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当时在王府时,不给你同其他妾室斗法的机会,简直是屈才了。”他说。
霍无咎的眼神变得不善了起来。
“说什么?”他的语气中染上了威胁。
江随舟昨日夜里才让他折腾了一遭,此时是断不敢再惹他了。他连忙改口道:“就是说你有谋划,会算计。”
“这有什么难的。”霍无咎嗤了一声,将江随舟手里那封密信抽走了。“他只以为就他长了脑子?只不过是仗着旁人懒得同他计较罢了。”
他这幅模样,简直像将尾巴都扬到了天上去。
江随舟看得直笑。
霍无咎由着他笑了一会儿,直到让他笑得有些恼了,翻身又要折腾他,江随舟才连忙收住了笑意。
“不过,娄姑娘那边计划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有所动作了?”他道。
霍无咎狠狠亲了他两下,道:“再等两天。”
果然,几天之后,临安城里便不太平了。
这不太平竟是由娄钺而起。自从归顺了霍无咎,娄钺向来唯霍无咎命是从,但这些日子,却奇怪得紧。
娄钺开始不听霍无咎的指挥,甚至开始和他反着来了。
起先,只是霍无咎安排娄钺去镇守某处守备薄弱的郡县,但娄钺却嫌那儿偏僻难行,又嫌弃霍无咎拨给的粮饷不够多,故而当着霍无咎的面便撂了脸色,直言自己不去。
二人因此在军中大吵了一架。
霍无咎大怒,斥他不听军令,但娄钺却反驳道:“军令?我只知道听皇上的命令。那地方那么偏,你怎么不让旁人守去?再说了,皇上发话了么,太子殿下发话了么?只要太子殿下一句话,我这就领兵去守!”
霍无咎摔门而出。
这之后,自然是霍玉衍两方安抚,才平息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
而这反常之事,渐渐也传出了原因来。
听说娄钺对霍无咎不忠,是因为他女儿娄婉君的缘故。听说娄婉君似是盯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回去便同她父亲大吵大闹的,似是想拿那原属于南景的三十万大军做嫁妆。
这嫁妆,自然是不能让霍无咎随意调遣的。
一时间,流言甚嚣尘上。霍玉衍那边八风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但娄婉君,却结结实实地因为这个在军中大发了几次脾气。
也算是将这事儿坐实了。
霍玉衍倒是乐见其成。
毕竟在这传闻之中,他一直都是个被动的身份,一切都是娄婉君和娄钺做的。而这传闻,自然也颇有扰乱军心的作用,更是让军中诸将重新审视他和霍无咎的身份。
此后,谁才是正统、究竟该听谁的话,自然是更加昭然若揭了。
霍玉衍坐享其成,只等着找到合适的时机,随便给娄婉君一些甜头,让她去逼迫娄钺,主动向他父皇提出要嫁给他。
娄婉君这身份,怎么都算是南景的叛臣之女,他父皇想必不会允许她嫁给自己做太子妃。恰好,他也不想轻易地拿太子妃的位置来作交换,届时摆出几分身不由己的无奈,娄婉君就也愿意给他做妾了。
大事将成,霍玉衍也舒心了不少。恰逢快到十五,他便假惺惺地邀请霍无咎,十五之夜一同在宫中小聚。
——毕竟大事办成之前,还是要好好安抚一下他的。
霍无咎倒是欣然答应了。
故而十五这日,天色还没擦黑,宫中设宴的宫殿便热闹了起来。宫人来来往往,殿中灯火通明,精美的瓜果和菜品流水一般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