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黑发紫眸,模样俊美,脸上带着笑意,从容的走进佛堂。
庄九析震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厉鬼先生。
两个人长得很像,近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唯独气质天差地别。
是鬼哥?还是沈云栖?
气质很像沈云栖,但是就算是亲戚,这五官与鬼哥也未免太像了一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非,他们是亲父子、兄弟那种近亲。
两个人立刻跟进去,却见佛堂中并未供奉佛像,而是密密麻麻的牌位,上面的名字赫然都是他曾从沈云栖口中听到过的,这应当便是那些被献祭的沈家人。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位少女正跪在软垫上面抹着眼泪,抬起头,同样是黑发紫眸,模样与少年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哽咽着说:
“云栖,我刚刚听到父亲和大伯说话了,他们觉得二叔他们毕竟是旁系血脉,献祭的效果还是不够好,如果想要拿下临城那块地,最好是从自己的嫡系血脉入手。”
“大伯一直觉得我们是贱种,不配继承家业,还劝说爸爸等我们死后,再多生几个正统血脉的孩子……”
沈云栖却很冷静,他说:“姐姐,爸爸的嫡系血脉不就还剩你和我吗?你想先死呢,还是后死?
少女哆嗦了一下,哭着说:“阿弟,我不想先死也不想后死,我想活的久一点!”
“那你还等什么,先下手为强啊。”
沈云栖轻笑了一声,将一把小巧的手术刀递给了少女,轻描淡写的说:
“先杀了他,再杀了大伯,沈家不就只剩下你我做主了吗,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少女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怂恿了,这一次面对自己要死的绝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术刀,说:“可是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啊,如果正面动手,肯定杀不死他们……”
“有机会的。”
十七岁的沈云栖站起身来,从佛堂后面的架子中拿出一个锦盒,他打开,从中拿起薄薄的一层动物毛,先是在手中攥了攥,然后从容的塞入了口中,一点点咀嚼着咽了下去。
几个人同时脸色大变。
少女在第一时刻惊呼出声:“云栖你在做什么,你对动物毛过敏的!”
庄九析也被吓了一跳。
沈云栖分明只是用手碰了一下他的狐毛,就立刻过敏送去急救,现在竟然先触摸再吃下去……疯了吧!
沈云栖的确是个疯子。
少年那尚显青涩的脸上含着笑意,隐约已经有了几十年后那疯狂扭曲的雏形,密密麻麻的红疹铺满了手臂,他享受着呼吸急促的那种濒死感,沙哑的嗓音笑着对少女说:
“你瞧,这样不就有和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吗?”
“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劝说我自杀的,到时候会有人协助你一起动手,别怕,杀死他们对你而言易如反掌。”
沈云栖脱力的倒在地上,低低的咳嗽着,看着惊恐又犹豫的少女,笑容慢慢扩大,轻飘飘的说:“姐姐,你可就只剩下这唯一的机会了,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活下来。”
他自己并不怕死,反而在用自己的生命冒险,跃跃欲试的想看一场好戏。
庄九析被刺激的头皮发麻。
不等他继续往下看,大脑突然一震,紧接着便被粗暴的从梦中弹了出来。
他从睡梦中睡醒坐了起来,余魂未定的打开灯,四下一看,没看到鬼哥的身影。
“鬼哥!”
小崽子兴冲冲的跑出房间,开始挨个地方搜寻厉鬼先生的身影,却始终一无所获。
最后他只能悻悻的坐在庭院中自言自语:“鬼哥你看到了吗?沈云栖就是这种疯子,我靠!鬼哥我好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啊!”
“你说沈云栖的计划成功了没有?”
“好刺激啊……”
嘀嘀嘀……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