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真松了口气,刚才与刘光义斗法,不甚着了他的道儿,摔进这个泥潭里。不过刘光义那厮也死了,谢玄已被他废去一臂!
他看向身旁的年轻人,有点印象,这不是“坐在家里静静地读书”么?前世是崔治来救他的,这次崔治居然没来?是这次出了什么变数?还是崔治这次又带了前世的记忆,不想来救?
何静书扶着贺雪真往外走。
这时,山洞入口处传来声音,何静书侧耳听了,脚步声颇为整齐,想来又是兵家子弟。他把贺雪真往后推推,挡在他身前,浑身绷紧了。
贺雪真郁闷地发现,何静书明明和他一般年纪,竟然比他高些,被何静书一挡,只能看见他略显单薄的肩膀。
赶来的人马很快进入甬道,何静书讶异道:“傅宴?”
傅宴皱眉:“何静书,你怎么会在这儿?!”
贺雪真从何静书身后走出来:“是他救了朕。”
凤律本站在傅宴身后,见贺雪真安然无恙,不由得庆幸:“陛下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他心情激荡,走上前来想要碰碰贺雪真,贺雪真却是下意识地一躲,何静书顺势挡在贺雪真跟前,一脸戒备地盯着凤律。
凤律垂下手,沉下脸,看着何静书。
崔治站在最后,看着何静书与贺雪真,眸光闪动。
贺雪真回到天坛后殿,沐浴更衣。
太常寺寺卿喜道:“柳监正果然神机妙算啊!陛下这次果然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何尚书,看来你家公子就是陛下命中注定的贵人啊!”
何尚书干笑两声,有些发愁。陛下被劫,山洞里的死尸尽是摄政王府的侍卫,其中一人,甚至是与摄政王来往甚密的刘道士。陛下被劫一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看来是陛下近来频频与摄政王作对,后者狗急跳墙了啊。
还有静书这兔崽子,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怎么又出来惹是生非?他人呢?他人呢?
何尚书四处找找,一转眼看见何静书正蹲在陛下身边,看宫人拿帕子替贺雪真擦脸,还嫌弃宫人没擦干净,抢过帕子替陛下擦耳垂上的泥点。
何尚书登时只觉得一口气喘差点不上来。这小子平素眼高于顶,傲慢至极,偏偏他人还聪明,这世上几乎没人能被他放在眼里,现在这个眼巴巴向陛下献殷勤的小子是谁啊?!
凤律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何静书与贺雪真。
一场祈福之行,因贺雪真遇到意外而早早结束,队伍回京。何静书一直跟在贺雪真身边,贺雪真不赶他,他便赖着不走。
贺雪真一回宫里,便把傅宴叫到宫里来,是时候再逼一逼摄政王了。
崔治来到京城东四胡同内,与摄政王府只隔一条街。
他确认四下无人,进了一处宅邸后院,守在院中的手下立刻迎上来:“主子,事情办好了。”
崔治点头:“我爹人呢?”
手下带着他进了厢房,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的伤已简单处理过了。崔治走上前,轻轻叫了一声:“爹。”
崔智元睁开眼睛,看见崔治,激动得老泪纵横,拉着崔治的手想跟他说话。
崔治在他身边坐下,问道:“摄政王怎么会抓了你去?”
崔智元看看崔治的手下。
崔治让这些人退下,崔智元这才把他和摄政王小妾的事说了。
崔治当即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他爹居然胆子大到给摄政王戴绿帽子!
他忽然想起来,前世贺雪真娶他为后,大婚那晚,还曾经向他解释过:“你们崔家得罪了摄政王,他要诛你崔家九族,是我偷听到了,便把印宝藏了起来。我思来想去,只有你入宫为后,才能免去你们崔家的灾祸。”
崔治不知道的是,摄政王猜到贺雪真把印宝藏了起来,为了逼他说出印宝下落,把他绑在后宫宫门处,叫所有的宫中太监宫女们一一上前责打他,扇他的耳光。摄政王了解贺雪真,这孩子如论怎么体罚责大骂,饿饭受冻,都没有低过头,所以他要让宫里身份最低贱的太监宫女们来羞辱他,把他的尊严丢在地上狠狠地踩。
只是崔治什么也不知道,贺雪真也不想诉苦。
那时崔治不相信,反问贺雪真:“陛下这么说,不知我们崔家是哪里得罪了摄政王?”
贺雪真那时并不知崔智元给谢玄戴绿帽子的事,自然答不上来,崔治不相信他这些没有凭据的话,两人之后便没再提了。
所以,贺雪真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