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明终于把他放开,狼人身形有些摇晃,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终于体现在了身体上。
杜.冷.丁已经完全起效了,除了气管里好像有痰之外,阮陌北感觉浑身舒畅,他不敢咳出来,因为他知道喷出气道的不会是痰,而是鲜血,黑块,也许还有内脏的碎片。
阮陌北赶忙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双氧水和绷带,他先迅速在贺松明腹部最狰狞的伤口处撒上厚厚一层止血药,再缠上绷带。
从目镜里他就注意到贺松明伤的非常重,如果那只土狼绝境中的挣扎再剧烈一些,贺松明的肠子就都要流出来了。
狼人乖乖地任凭阮陌北为他处理伤口,海伦从旁边冒出头来,见状又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果然,成为新狼王后连宣誓主权都顾不上,直接飞奔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手臂上的抓伤阮陌北已经懒得理会,如果全都包上他面前出现的将会是一只木乃伊,只用酒精擦去干涸的鲜血,清洗伤口。
阮陌北着重处理了最要命的胸腹部,浑身皮开肉绽的痛苦肯定很不好受,但阮陌北没问贺松明要不要服用止痛药,贺松明的血性已经全部激发出来了,狼人现在估计还兴奋着,感觉不到究竟有多疼。
在他包扎胸腹的时候,贺松明低着头,在阮陌北肩窝里嗅来嗅去。
主人身上蹭了许多他的血,现在全都是自己的味道,细白的脖颈处,能隐约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犬齿刺破土狼脖颈时的亢奋还停留在神经末梢,鲜血温暖地流淌,爽快地喷射出来,比起狼人,人类的脖颈要更加脆弱,也更加……鲜美。
贺松明终于忍不住,他张开嘴,轻轻咬在了阮陌北颈侧,顺着那道隐藏着动脉的经络细细舔舐,不断地落下亲吻。
确实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要放在往常,贺松明绝对不敢主动这样。
阮陌北被痒地缩了下脖子,倒不讨厌这种感觉,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能够听出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狼开始扩大范围,舔舐他的脸颊和锁骨,阮陌北实在受不了湿漉漉的感觉,伸手推了下,对方才恋恋不舍地退开。
将伤口全都处理过一遍,阮陌北给贺松明打了一支抗生素和破伤风,谁知道土狼的爪子和牙齿上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
将狼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阮陌北满意极了,他轻轻舒了口气,拍拍对方手臂,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新地盘。”
贺松明拎起箱子,小心扶着阮陌北,一步步走向营地。
正在翘首以盼的众狼人见他带回来了一个人类,简直都要惊掉眼珠子,他们的新狼王拒绝了众多母狼的求爱,就是因为这一个脆弱的人类吗?
还是公的!
但狼人们还是尊重地低下了头,狼群一般会由一对优势配偶领导,现在,阮陌北这个人类,作为贺松明的配偶,也成为了狼群的首领。
土狼的尸体软塌塌在一旁,无人问津,它身上全是狰狞伤痕,半边脖子都被贺松明撕开,面目血肉模糊。
他成为狼王之后占据的几头母狼全都在讨好贺松明,兽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慕强到冷酷的地步。
阿尔伯带着其余狼人过来,族群在某种程度上,重新回到了他们家族的手中。
被迫接受短暂的庆祝,贺松明按照狼群的习俗,挨个嗅过其他狼人身上的味道,作为主权的宣誓。
等到新王登基的风波平息,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他悄然问向海伦:“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海伦:“你最好在这里休息两天,养养伤,然后我会向你发出挑战,到时候记得稍微放点水。”
贺松明点点头:“那明天,我去看看猪人留下的痕迹。”
海伦:“这个交给我来吧,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会追随猪人在森林里留下的味道,一路向你传递信息,到时候你们在外面开车跟着就好,也能节省许多时间。”
海伦提出的方法是目前最佳,阮陌北的身体经不起耽搁,贺松明现在迫切希望猪人就停留在森林那头的两个城市中,这样他就能尽快抓到对方,夺回圣枪,挽救主人性命了。
终于放松下来,贺松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疲惫,他和土狼的死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受了很重的伤,还特地跑过去将阮陌北带回来。
肾上腺素退去,伤口后知后觉的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疼痛,还好都被处理过了。
阮陌北从箱子里拿出食物和水,其他狼人献上刚刚捕猎来的鹿,贺松明看了眼旁边的阮陌北,不客气地收下了,他在火上将鹿烤到半熟,张嘴撕下一大块后腿上的肉。
野性觉醒后,贺松明好像更喜欢吃这些,平日里他吃人类的食物,无论多美味,总尝不出多少味道。吃蔬菜对于狼人来说就是在啃草,而那些切好的小肉块,还不够塞牙缝的。
阮陌北本来想给贺松明拆一盒自热食品的,现在也用不着了,只递给他一瓶水。
饭后贺松明被族人的簇拥着,在附近巡视一周,这一整片山林都是狼群的领地,实在太大了,以狼人的速度全跑过一遍,也需要十天半个月。
阮陌北留在营地里,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长时间的走动,如今车开不进来,他大概需要暂且住在狼人的地窝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