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夫人受这般苦楚?甚至还是国丧期间宣淫,得亏上虞本地民风不错,这要有个爱窥伺他人的邻居,他家连同赵氏本家都得搭进去,夫人更是得受千夫所指。
“老天保佑!诸天神佛啊,小的别无所愿,只求一家安康啊!”
赵弘心里把漫天神佛拜了个遍,直等到后背直发冷汗,骨头都要僵掉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后院“啊——”的一声,他想都未想便冲了进?去,只见一道幽光腾空而起。
而后另一道更为幽邃的光芒急速抽向这道幽光,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裂声后,他鼻尖隐隐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骚味,赵弘骇在当场,腿软得就跟两跟面条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进?去,却见夫人吓得缩在床边,手中握着那枚古怪的刀币,身体还?在不停地瑟缩。
“夫人?夫人!夫人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啊,那畜生对你做了什么??”
赵夫人也就是阎氏吓得耸了肩,待看清来人是她的夫君后,她当即大哭起来:“有用!真?的有用!”
赵弘当即伸手揽住夫人,阎氏哭得更伤心了,她手里仍然死死捏着那枚刀币,手臂也一直不停在颤抖。
等她哭够了,她才颠三倒四地向赵弘描述刚才的情况,一会说刀币忽然幽光大作,迫得那五通四郎不敢近前?,又说他凶相毕露,意欲行凶,却被刀币急射出来的光芒抽得满脸都是血。
“这是个大宝贝啊!”
赵弘能做典当商人,不仅是因为眼力好,也是他对宝物的执着追求,倘若是往日得了这般的宝贝,他指定是要抱着睡觉的,但与夫人相比,刀币就算不了什么?了。
“两位仙长真是大好人啊,可惜他们二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日若是再遇上,我定是要好生答谢二位的。”
阎氏止不住地点头,想着想着又落下泪来。
“再等等看吧,等出了国丧,我把店盘给本家的人,咱们搬家吧。”赵弘忽然开口道。
阎氏当然知道丈夫此举乃是安她的心:“可是……妾身何德何能,郎君在上虞……”
她还未说完,就被赵弘捂住了嘴:“咱们还?年轻,在哪里不是做生意,我听过往的商客说,婺州汤溪那条商道又开了,那边新来了一位县令,很有些手段,想必是要有番作为,在上虞城,我这辈子都只能屈居赵家之下,孙家那宅子我本来不想收,可碍于本家情面又不得不收,后来翻了倍卖给外乡人,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孙家那宅子有古怪啊,听说后宅的美妾十之八九都会莫名其妙地自戕,这么?邪门的宅子,收了就是砸手里,他做生意向来本分,可主家的少?爷要倒卖,挂了他当铺的名头,却连一个铜板的手续过户费都不给。
阎氏明白,像自己这样失了名节的妇人,搁其他人家早就填了池塘,她从前?也寻过死,可是因那什么?五通的神通,她连寻死都不得。现在能有出路,她如何不想活啊。
如果能活着,又有谁会想要去死呢?阎氏又哭倒在了丈夫怀中。
而外头搜寻了附近整整三趟的黑山,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连只猪妖都没逮到。他眉间戾气迅速聚起,在赵家留了新的结界后,他去更远的地方找五通了。
只可惜,直到天光初透,他也没把这猪妖挖出来。
于是,黑山的脸色就更臭了。
程晋昨晚的阴间之旅堪称顺利,因此很早就回阳间睡觉了,这会儿抻着懒腰出来,就看到黑鹿鹿一脸自闭的模样。
“怎么了,谁招你生气了?”不应该啊,除了庆恒,黑鹿鹿有仇不都当场就报了吗?!
黑山又闷了一杯冷茶,才稍稍浇灭心中的火气:“没什么?。”
程县令一脸鲁豫上身的表情:“真?的吗?我不信。”
“……爱信不信。”
看来是真生气了,也不知道是气别人还?是气自己,瞧这一脸下一秒就要提刀剐人的表情,程县令相当识时务地转头找阿从:“阿从,今早有什么?好吃的呀!”
阿从在里头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冰花煎饺,还?有一大盅青菜粥。
“前?些天豆腐买多了,又不好存放,包了馄饨有剩余,所以还包了些饺子,光做汤饺有些寡淡,就按着少?爷写的方子做成?的冰花,少?爷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所谓冰花,其实就是用淀粉水做出来的,不仅能让煎饺的底部更加酥脆,也能让饺子的卖相更加好看,煎得金黄的底部一咬就在唇边酥裂开来,里面还有豆腐滑嫩的口感,菌子的鲜香,口感简直是一绝啊。
“好吃好吃!阿从,等以后能做肉了,可是试试做河虾做馅,绝对可以成?为咱们小地方酒楼的招牌美食!”程县令一边夸,一边将剩下的半边饺子吃掉。
“真?的吗?那我再研究研究,争取以后可以用时令食材让它变成?招牌!”
阿从高兴地捏着围裙,他高兴地自己也吃了两只后,飞快地去做下一锅,程县令刚要伸手夹第二只,就看到桌上的饺子已经少?了半盘了!就连旁边温着的粥,都下去一半了。
“师爷,你怎么下手如此之快!”
黑山默默自闭喝粥吃饺子,他决定等吃完,再去找猪妖,他就不信以他的妖力留存,那只猪妖能飞上天去不成?。
程县令:……好家伙,这绝对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等吃饱喝足,天边的太阳已经挂上了树梢,程晋摸了摸肚子,懒洋洋地开口:“哦对,昨天我去审了一下那只色鬼,他说那五通很有可能去这些地方,师爷你要是有空……”
“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