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就那么吊在树上,好似杂技里闭眼扔飞镖的活靶子,不过白梵路睁着眼扔,技术也不太好,还是有些飞镖擦过皮肉,疼得他们鬼哭狼嚎的。
白梵路没空理会,先救人命要紧,好在仅是口鼻吸入尘烟造成的缺氧,他略施术法就醒转了。
只不过刚一醒来,那对夫妻就要往火里扑,听他们说话,原来屋里竟还有个孩子,但现在这样恐怕是……
那女子悲从中来,直接哭晕在地,他丈夫看着熊熊大火,垮坐在那儿,头埋下去悲痛万分。
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白梵路走过去,对勉强还能说话的男子道,“那边那两个,你见过吗?是他们放的火。”
他指向树上那俩活靶子。
男子一听,红着眼扑过去一看,嘶声大吼,“是他们,就是他们!”
“就是他们今日来,非要抢张老头挖到的那棵草……张老头不让,他们就放下狠话来着!……我们几家都看见了!就是这两个人!”
男子奋力揪住其中一个蓑衣门弟子的脑袋,拽着他头抡拳。
他说得很不连贯,但断断续续白梵路也听明白了。
原著里这耳苍山一带就尽出天材地宝,像那雪灵芝就是,但这些东西寻获纯靠机缘,有时候可能仙人几百年都遇不到一个,有时候可能普通人就拿来当补药,皆未可知。
但为了一株什么草就伤害这么多人性命,实在太过了。
那男子悲愤交加,直将人揍得厥过去还不解恨。左找右找,找到一根大木棒就冲上前。
这一棒子狠狠落下,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另一个蓑衣门人见状,吓得直打哆嗦,边抖边道,“你、你们最好现在就、就放了我……我、我师尊马上就要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他不嘴硬还不要紧,一听这话那男子更是恨得牙痒痒,抡起大木棒就走到他跟前,白梵路拉住他,“他后面有人,先问问清楚。”
已经挂了一个,还得留个活口审。
若是普通夺宝伤命,应当害怕被同门知晓吧,他怎么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求包庇。
除非,他那师尊默许……甚至就是他叫他们做的!
那蓑衣门人听见白梵路的话,以为自己的话让他有所忌惮,登时来了气势,“我师尊可是八大仙门第一,你们还不快快放了我,我好替你们求情!”
他那副瞬间就变狗仗人势的样子,叫白梵路禁不住嗤笑,“你师尊?是叫沈同善吧?仙门第一?哪门子的第一?我怎么没听过?”
“你!你大胆!竟敢直呼我师尊名讳!”
白梵路冷冷道,“我胆子大不大无所谓,倒是你们胆子可够大的,你们师尊号称有‘济世’美名,怎么你们身为他徒弟,竟然在此杀人放火?”
他手一扬,“如此,我可得将你们提到他老人家面前,让他好好管教管教才对。”
“不用你提,老夫自会管教!”
突如其来的老者声音,如洪钟大吕,其中蕴了仙力,明显的压制警告之意。
白梵路暗中相抗,抬眼一望,是位同样着蓑衣蓄发皆白的老仙,长眉垂面,看着倒是仙风道骨的耆老形象。
这便是朔北门掌门,沈同善了吧。
只见他飞身而下,那两名弟子便被解开禁制,其中一个直接倭在地上不知生死,另一个噗通跪倒手忙脚乱爬起来,躲去了他身后。
“师……师尊,那草在……”那人悄声说。
沈同善瞪他一眼,随后状似随意地抬起手。
可是白梵路抢在他前面,将晕过去那名蓑衣门弟子以灵力带起,一卷卷到自己面前。
“……”沈同善微微眯起眼,“老夫这徒弟犯了错,自有老夫责罚,这位小仙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犯错?”白梵路朗声一笑,“沈仙尊不妨看看,我身后这大火可还没灭呢,里面十几条无辜人命,难道连个陪葬也不配有吗?”
他说着,卷起身前那蓑衣门弟子,就往大火里扔去。
沈同善一看,立刻挥袖而起,似是完全不管那弟子死活,一掌拍在他身上,只想将他拍离那大火。
“沈仙尊还真是大义灭亲啊,这一掌下去只怕是活不了命了,正好,直接葬了吧!”
白梵路迎住沈同善掌风后劲,只见那人未及落地便被重新推起,四肢软垂如破布娃娃般被一股无形力量又拉回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