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a等于1?”
“然后呢?”
“你能求出来A的纵坐标是b方吧?”
“那怎么求B的坐标?”
……
只是一道填空题,沈喆的疑问却没完没了。
其实梁赫给别人辅导功课方面的耐性非常有限,如果是他会做的题目,怎么看都觉得理所当然,不明白对方难以理解的点在哪。
所以教师还是值得佩服的,至少梁赫自己做不到把认为简单的意思以同样简单的方式传达给他人。
他心里有点急,甚至开始纳闷,沈喆干嘛非要打电话问,找同样住校的其他同学问岂不更省事。
焦躁,但不想表现出来,因为沈喆说他们是朋友。
“我说……”
梁赫又说完一大段,沈喆那边只是一阵轻轻的“嗯——”,音调是上挑的、拖长的,好像还是不明白。
“梁赫,”沈喆肯定地说,“你不耐烦了。”
“我没有。”他抢着说出违心的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如此迅速的回应反而印证了自己的心虚。
沈喆在那边笑,无意揭穿他的窘迫,自嘲似的问:“我是不是没救了?”
“不是,”梁赫再次否认,“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一起看着图做。”
或者说,找身边的人请教更好。
但沈喆说:“现在不方便出校门。”
“出校门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找你讲题吗?”
梁赫又听见了沈喆的笑声。
“你宿舍的人呢?”梁赫提醒他,“你没问别人?”
“他们也不会,”这倒是真的,沈喆看了眼宿舍里两个没心没肺睡着大觉的室友,还有一个不知道跑哪去了,“说明天直接抄别人的。”
梁赫一口气没提上来:“你就让他们抄啊?”
“我又管不着,”沈喆的声音放低了一些,“我可不是数学课代表。”
算了吧,数学课代表也懒得管这闲事,梁赫心想。他本来午休醒了一会儿,为了一道数学题绕来绕去,绕得脑子一团浆糊,恨不得立刻扔了电话去床上补眠。
“那你呢?非今天做出来不可?”
“不了,”沈喆总算让步,“我明天再问你吧。”
“嗯。”
“你早等着我说这句话呢吧。”
这人怎么非要把别人想什么都说出来啊?梁赫对沈喆的印象又加上一笔——不留情面。
不过,留情面的人怎么会打小报告呢?早就该清楚了。
无声的小计较之后,梁赫发觉自己已经握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可沈喆还没有挂电话。
“开个玩笑,”沈喆继续说着,“你想什么呢……”
又来了。
心思在对方面前一览无余,使梁赫暗生不甘,又为不必解释什么而感到舒心。
“明天能早点来吗?我早读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