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始每个学期除了期中期末考试,还加了月考,第一次月考安排在国庆长假前。午会的时候罗茗钰再次向全班学生提醒这件事,敦促大家认真对待,新学期有个良好的开端。
下午两节语文课连上,罗茗钰讲完一堂课后,布置了课堂练习,占去了课间休息的时间,等到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她才对下面的学生说:“好了,一会儿我让课代表把晚上要做的练习发给大家,现在下课。”
梁赫的嗓子干得冒火。他怕热,爱出汗,喝水也多,每天带着保温杯。杯子基本空了,罗茗钰一出教室,他赶忙到后排倒水。
热水壶里剩下的只够倒一半,早上打的水在壶里放一天,已经没那么烫了。梁赫喝了两口,想到后面还有自习课,该趁着这个空当再去接些水。
他弯腰握上右边水壶的壶柄,左侧的那个已经被人拎起来了。是沈喆。
“没水了,”梁赫以为他要喝水,不好意思地说,“等我打回来你再倒吧。”
“我就是要去打水,”沈喆的视线落在梁赫手上,抬起下巴,“不然一起?”
梁赫“嗯”了一声,跟他一道往外走,踏出教室,忽觉不大自在,以前都是一个人打水,这样并排着下楼,跟小学生结伴上厕所似的。可是沈喆的表情毫无异常,甚至因为梁赫慢了两步,稍微停下等他。
水房挨着教学楼,前面有几个人,等了半分钟。梁赫小心地把壶嘴对到龙头正下,等调整好开关,水流稳定了才放低一些。
“你经常来打水吗?”他旁边的沈喆问道。
“嗯。”
“我说呢,刚才还想提醒你小心点开,”他笑了笑,“我去年被烫到过几次。”
梁赫想说,他从来都没被烫过,又觉得这没什么好炫耀,就不知该怎么回应了,总不能说那是你笨吧。
反正下课时间,周围乱哄哄的,不接话也不尴尬。
他们擦着自习课的铃声进来,教室里暂时没有老师,大部分人还没回到自己位置上。
“你要倒水快点吧。”放下水壶后,梁赫提醒沈喆。
“我不用倒水,”他却答道,“杯子里还有。”
“那你怎么想起打水来了?”
“有别人喝啊。”他不以为意地说。
不错,还懂得为班民服务,梁赫要是早知道就不跟着去了。
两人回到各自座位上,罗茗钰进来后,叫沈喆去搬作业,教室里也安静下来。梁赫在自习课上完成了数学和大部分英语作业,他语文不好,语文作业每次都是留到最后才写。
小卖部雇了新的员工,加之梁赫升入高二,秦颖觉得该以学业为重,不肯再让他帮着照顾生意。梁赫放学后直接回家,三楼家门口放着早上换的猫粮,一点都没动,阿花今天没有回来。
秦颖正在准备晚饭,察觉出梁赫进门的动静,扒着厨房门框问:“有没有看见阿花?”
“没有啊,”梁赫也想问,“它今天都没来啊?”
秦颖不吭声了,半天才慢慢点头。
梁赫怕她胡思乱想,安慰道:“它本来就爱乱跑,一会儿就来了。”
“唉,”秦颖突然叹了口气,“阿花年纪大了。”
“那怎么了?”
他们捡到这猫的时候就挺大了,现在又过去这么多年。
“可能脑子不太灵光了。”秦颖说。
梁赫笑出来:“猫还有老年痴呆一说啊?”
“也没什么本质区别,”秦颖意有所指地说,“都有老了的一天。”
梁赫的心里不是滋味,可能他现在年纪小,对生老病死的话题有本能的抗拒。刚捡到阿花的时候爷爷还在,不过两年工夫,家里就少了个人。
秦颖吃完饭仍没见着那猫,她跟梁赫交代一声就去了店里。
梁赫回到自己房间,把作业摊在桌上,忽听见门外传来细弱的呜咽声。他连忙过去开门,阿花埋头在食盆里吃东西,只是它的姿势十分奇怪。
梁赫蹲下来,仔细察看,它的后腿受了伤,正在流血,而且伤得不轻。
“你去打架了?”他想摸摸它的后背,它警觉地缩了下脖子,与梁赫对视一眼后,才又伏过来,恢复温顺的姿态。
阿花没吃多少,大概腿伤让它难受,“喵呜”着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