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再不插手,眼看着要剑跋扈张,“夏炽,你去车里等我,我和傅总说完,我们一起回去。”
夏炽神色愠怒,瞪了神态平静的傅施阅一眼,很听林斐的话,抄起桌上车钥匙,扭头大步离开。
待他走远,林斐皱着眉,冷声冷气,“没人能跟您比,您满意了吗?”
傅施阅面不改色,望着夏炽离开方向,“夏炽,我记得,借过你课堂笔记。”
笔记本里写着酸溜溜的情诗,在林斐没有发现之前,他塞进碎纸机里,原以为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家伙,当年没使手段让夏炽远离林斐,没想到两个人会再遇见。
许多旖旎的故事就从老同学之间发生,一段少年时代未尽的情愫,千回百转的缘分,听着都令傅施阅觉得讨厌。
“你记忆力也不错。”陈芝麻烂谷子,林斐都想不起来笔记本这件事了,他不想再和傅施阅说这些有的没的,面无表情地道:“我下个月会去乌干达,希望在临行之前能看到APP成品。”
“乌干达?”傅施阅眉头拧起,似乎想要制止,临开口严厉的言辞转为柔和,“这个地方很危险,你可不可以不去?”
他顿一下,端详林斐冷漠脸色,轻声道:“如果一定要去,我陪你一起,我可以保护你。”
林斐伸个长长懒腰,眉眼如同明艳的玫瑰绽放,勾着嘴角道:“对于我来说,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是和你在一起。”
没有比傅施阅更令他惧怕的存在,傅施阅却说想保护他,真是自相矛盾。
傅施阅微怔,低下眼帘,神情似是受伤,“抱歉,我再改了,以后不会拿任何事情胁迫你。”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你慢慢用餐。”林斐站起身,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傅施阅拿起桌上的烟盒,又轻轻放下,望着他的目光深沉真挚,语气恳求,“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消失?”
以前他很怕让林斐生气,可还是让林斐生气了,后来他怕林斐憎恨他,可还是让林斐憎恨他了,他又怕林斐离开他,但林斐依旧离开他了,以一种最决绝惨烈的方式。
经历过生与死的离别之后,他什么都不怕,只要林斐不要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知道,这个人好端端活着,存在着,他就能安的下心,睡得着觉,而不是日复一日看不见尽头的绝望。
撕心裂肺的感觉,他无法承受第二次了。
林斐沉默地看着他,安安静静,半响,一字一顿地道:“傅总,你不是说五个月吗?我给的时间足够多了。”
多巴胺,荷尔蒙的有效期只剩五个月,时间到了各种神经递质消退,傅施阅所谓的爱亦会消失不见,到时候他们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傅施阅眼神黯然,低头自嘲地发笑,歉疚地道:“抱歉,我违背了生物本能,无法忘记你。”
林斐收回目光,始终弄不明白傅施阅是在装,还是真情流露,他也不愿意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心平气和道:“以后除了工作联系,我希望我们没有其他关系展开。”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施阅看眼林斐的背影,一桌残羹冷饭,全是林斐以前喜欢吃的菜。
他仰起头,呼出一口气,单手摁住隐隐作痛胸口,眼眶烧热,被这种感情上的戒断反应折磨着。
第六十一章
烈日炎炎,热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林斐手里的冰淇淋化成缤纷的汁液,黏糊糊的毫无胃口。
他心不在焉地拉开驾驶座车门,手臂伸展,冰淇淋搁到挡风玻璃下,抽张纸擦拭手心。
夏炽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傅……是男朋友?”
几年前林斐戴过C的胸牌,早断定两个人关系匪浅,今天傅施阅阴恻恻的醋味,夏炽上下文联系起来,想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了。
“前男友。”林斐捏着纸团,清晰吐出三个字。
夏炽搓搓鼻梁,歪着头想一阵,瞧林斐没有情绪的侧脸,“他是不是缠着你?”
林斐没说话,与傅施阅的恋爱关系难以启齿,他不愿剖开伤口给他人观看,讲述自己是如何被欺骗,控制的,这个故事匪夷所思,车里的空调足够冷,没必要让夏炽脊背发寒了。
“分手了还纠缠真没品。”夏炽握紧拳头,伸到林斐眼前,“他要是再敢纠缠你,我帮你收拾他!”
“我打架很厉害的!”夏炽诚意满满地看着他。
林斐推下他脑袋,轻笑道:“照顾好自己吧,傻瓜。”
想想贺言宁的遭遇,曾经一个天之骄子,如今背井离乡,漂泊在外,有家不能回,他哪还敢再把其他拖下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