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被迫高高扬起脸,无法拒绝,舌尖都是酸麻的,呼吸絮乱,“你放开我。”
傅施阅充耳不闻,掐住他的两颊,逼迫他张开嘴,里里外外的尝弄,那种狠厉的劲道,如同一批饿极了的野狼,要把他整个人一口吞下去一般。
林斐被亲的头晕目眩,两眼发昏,他举起手,重重的耳光甩过去,傅施阅丝毫不躲避,“啪”的响声清脆,嘴里的血腥味弥漫,不知咬到谁的舌头,他完全不在意火辣辣的脸颊,专心致志地吻着林斐,夺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甘甜。
林斐蓦然一动不动,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追逐吞噬他的亲吻渐渐缓下来,傅施阅贪恋地触碰着他毫无情绪的嘴角,声音发哑,“别这样对我。”
“我想睡觉了,我今天很累。”林斐擦擦湿漉漉的下颚,平静地说。
傅施阅沉默几秒,伸手揉揉他湿润的头发,笑了下,“我帮你吹干头发再睡。”
林斐就着这个姿势,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任由傅施阅拿来吹风机,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吹风机的嗡嗡声哄着耳边,温柔仔细,一点一点吹的干燥蓬松。
入睡之前,傅施阅仿佛无事发生,如同往常,有声有色地讲了一个睡前故事,林斐充耳不闻,不给他任何反应,乌绒绒的睫毛染成金黄色,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影,莫名的圣洁纯挚。
傅施阅静静看着他,无计可施的无力感充斥在内心里,他深知人性幽暗,尤为擅长操控人心,人与他而言,就像是有迹可循的程序,输入,得到,一个个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从未试过失手。
林斐是生命中一段美丽的bug,所做的每一件傅施阅认为对的事情,都把这个人越推越远,就像是水里的气泡,他想牢牢的握住,却加速气泡的流逝。
如同在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他用了最难的解题方法,现在想回头,挡在前面是无穷无尽的方程,有的事情,一开始就错了,注定他无法重头再来。
林斐没有跟随学校团回程,第二天换私人飞机,飞往哥伦比亚特区,参与为期三个月的NASA实习计划,行李箱由一个变成四个,上回参加晚宴前订做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人高马大的保镖拎着塞到储物门里。
停机坪寒风呼啸,冷风钻进林斐的衣领,傅施阅伸出手,外套的拉链一直拉到他脖颈下,温声嘱咐:“阿姨厨艺不和你的口味记得告诉我,工作上遇到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当然,想我的时候也可以打。”他笑起来,两颊的笑涡优雅迷人。
林斐双手抄在口袋,默然无语。
傅施阅掌着他后脑勺,将他整个人拉进怀里,四周全都是人,林斐脸颊抵在他棱角分明下颚,向后仰一寸,企图拉开距离,“好了,我要走了。”
傅施阅牢牢地环住他,寸步不让,执着地问,“我抱抱你,都不可以吗?”
林斐僵住,任由他抱,隔着薄薄的衬衫,触碰到结实的胸膛,几乎能听到傅施阅有力的心跳声,他抬起头,撞上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睛,此刻示好般看着他。
“林斐,我会想你的。”
林斐心里莫名的一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冷静地道:“我不会想你。”
“我想你就够了。”
傅施阅不舍的抽回手,回味着怀抱里的余温,低声道:“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等我忙完工作,会来陪你。”
林斐头也不回地跨上登机梯,一步一步消失在傅施阅的视野中。
作为世界上科技最前沿的公司,同时也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公司,NASA的门槛非同一般的高,本期实习团队里只有林斐一张亚裔面孔,也唯独他年纪最小,同期不是哈佛的就是斯坦福,最不济也得是理工大,全世界顶尖天才在这里聚集一堂。
林斐分到了由理工学院管理的喷气推进实验室,主要任务分为两个部分,其一观测未知行星,其二操作部分深空网络,推进天文任务。
这件事林斐尚未高兴起来,假条上的请假理由被捅到班级群里,不知被谁发到网上,不认识他的人以为他背景深厚,认识这个名字的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尤其是钱塘附中,果然转学生都不是简单的,深藏不露埋伏在附中一个学期,不声不响的消失,校园表白墙上还哭着学校少一个帅哥,没想到突如其来一个大消息!
这一下从帅哥晋级为男神,不单只是男神,还得是钱塘附中男神,不能少这个前缀,认识他的,不认识他,但凡和他讲过两句话的,都能凭此成为吹嘘的资本,自家同学拿了机器人大赛创新奖,此时又在NASA实习,四舍五入一下,约等于和这样厉害的人读一个学校,我也很厉害!
倒不是林斐虚怀若谷,他只是最近世面见广了,足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应对一切发生的事情。
他实习的同时,抽空参与驾照考试,驾照到手那天,林斐从4S店提一辆新车,付款刷卡,拿车钥匙,弯腰钻进车里倒出门店,一气呵成。
车子驶进主城区,两侧绚烂的街景迅速后退,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只手掏出手机关机,随意丢在副驾驶。
挡风玻璃下耳钉闪着璀璨的光,他瞄一眼,手肘懒洋洋架在车窗玻璃,就这么慢慢悠悠开着车,从黄昏开到日暮,一路向前。
感觉到疲惫就随意找家酒店入住,没油加油,饿了吃饭,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三天后的一个早晨,他躺在床上睡的香甜,轻微的敲门声将他叫醒。
林斐立即从床上坐起来,端详手机时间,翻出手机里的记事本,脑子里飞快的计算出一个数字,指腹敲击键盘,记录下反应速度为81个小时。
在无法确认成功的前提下,他不能容忍任何的失败发生。
林斐洗把脸,慢吞吞地拉开门,如他所料,门外站着妆容精致,衣冠楚楚的白秘书,笑吟吟地举着手机,递给他,“傅总的电话。”
林斐接过手机,转身走进屋内,没个正行的窝进椅子里,听着傅施阅明明很生气,但克制着情绪的悦耳嗓音问道:“你在做什么?”
“散心。”林斐平淡地吐字。
白秘书跟着他走进来,扫一圈简单干净的房间,没有看到任何的行李,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