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涵道:“我的命都捏在王爷的手?心里,又?怎么敢这样做呢?我也不过是希望能?够稍微讨得王爷的欢心罢了。”
赫连素达哼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要?是计策真的成了,就证明?了你的价值,那我自然会重用你。”
陆越涵的所有计策,都建立在“曲长负没死”的前提上,赫连素达要?利用这一点挑拨靖千江杀了赫连耀,就得先确定?他看见?的那名侍卫确实是曲长负。
他派人观察了几日,发现在距离赫连耀所住的王帐不远处,还?有一个毡包,守卫的十分森严。
听说赫连耀每日都会前去,但没人能?打听到里面所住的人是什么身?份。
若非里面那人的身?份见?不得人,又?何至于这样遮遮掩掩的?赫连素达这样一听,心里更加确定?了八分。
他吩咐道:“这样,等下次我找机会绊住大君,你想个办法?找借口闯进去,给我确认里面那人的身?份。”
“是。”
等到第?二天赫连耀结束了议事之后,赫连素达就故意东拉西扯的不走,发现对方脸上果然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
他便笑问道:“大君这是怎么了?仿佛有心事似的,难道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正等着你前去幽会吗?”
赫连耀很明?显不想多?提,淡淡道:“博俊王说笑了。”
赫连素达道:“这怎么是说笑,娶妻生子那可是顶重要?的大事,现在连我这个当侄子的,都已经有了五位王妃,大君你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岂不是让其他人也跟着着急吗?”
赫连耀淡淡地?说:“赫连素达,把嘴闭上吧,王的事情不是你能?够关心的。也莫要?像个老婆子一样婆婆妈妈,絮叨这些琐事,真叫人反胃。”
他说话?非常不客气,赫连素达心中腾起一股怒火,很想拂袖而去,但想起自己的计划,还?是忍住了这口气。
他屁股沉沉坐着不动,说道:“大君既然不愿意听,那就当我多?嘴好了。但还?有一件事,我却是不得不跟大君说的……”
另一头,赫连素达派去的手?下同陆越涵一起,则已经在王帐附近绕了好几圈。
不是每个人都有靖千江那样的本?事,他们本?来想悄悄摸进去,出其不意地?确认曲长负的身?份,却发现这里的守卫实在是太森严了,根本?连稍稍接近都做不到。
时间有限,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燃烧起了狼粪,在不远处的草原上放了一把火。
掺入狼粪,火焰上面很快就冒出了滚滚的浓烟,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趁着这些守卫急急忙忙喊着“怎么回事”和“先救火再说”的时候,赫连素达派过来的人也总算找到机会,摸进了毡包。
他们在外面看着,只是觉得这个毡包一定?十分的宽敞而已,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布置的竟是十分奢华。
幽幽的檀味漫散开来,中间还?夹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苦药香,味道不浓,却恰到好处的使人感到身?心舒适而放松。
地?面上铺着柔软厚重的毡毯,走在上面,让人感觉好像踩着一朵云,偌大的毡包竟然还?分了内外两?间。
外间有红木打成的书案座椅,中间挂了一幕珍珠玉帘,宝光耀眼,令人无法?再继续窥探。
摸进来的两?个南戎人都被这草原上难见?的精致华丽惊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陆越涵却拿起案上的一本?书,发现竟是汉代?东方朔所著的《神异经》。
“这是……这是中原人的书。”
虽然来到南戎的日子不算久,但曾经那种?安逸舒适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已经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果当初没有想着要?害曲蓉,那该多?好啊。
陆越涵的手?拂过封面,喃喃地?说:“这里面住的,一定?是个来自郢国的人。”
他就是专门被带进来确认这一点的,赫连素达的两?名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掀开珠帘,准备在内间看看。
“没有人?”
“怎么会,王爷说大君每天这个时候都要?过来的,这里面住的人应当不会离开才对啊!”
正在疑惑的时候,陆越涵忽然觉得有道影子从自己面前闪了过去,他不禁吓得“啊”了一声。
其中一个侍卫连忙回过头来,不耐烦地?斥责道:“你叫什么叫,万一被外头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他话?音未落,已经觉得有只手?悄无声息地?按上了自己的肩膀,禁不住也惊呼出声。
有个声音冷淡带笑,在耳畔响起:“贵客光临,欢迎之至。诸位既然是特意来找我的,却不知所为何事呢?”
声音停下,肩头上那重若千钧的力道似也消失,他们捏紧手?中的匕首,连忙回头,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也已经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