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千江腾出手,摸索着从身后抚上了曲长负的胸膛,按住他的心口。
“你总觉得别人不会懂你,可是曲长负,你以为我在喜欢你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喜欢的人什么样子吗?你有很重要的事想完成,要做到什么,就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你不许别人亲近你,是不想把跟你接近的那个人也变成需要付出的代价,你只有你自己,这样才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可是……”靖千江扣住他的肩头,迫使他转过身来,面面相对,“为什么总是如此轻忽自己,牺牲自己,曲长负啊……”
他的手指怜惜地抚着对方的脸:“你明明比什么都珍贵,比什么都重要。你可知道,为了能再见你一面,我也是,愿意付出一切的。”
第39章风雨从飘瓦
靖千江长年习武,手指上带着薄茧,蹭过皮肤的时候,触感有些麻痒。
“行了!”
曲长负如梦方醒,略带愠怒地挥开了靖千江的手:“你少给我在这里擅自胡言乱语,我说过……”
他是说过很多话,可惜就没有一句中听的,靖千江几乎是本能地脱口阻止道:“你别说了!”
他没有被甩脱,反倒上前一步,捧起曲长负的脸,低头就吻了下去。
其实有的时候,身体的接近不需要浓烈的爱意,被冒犯的恼怒也可以起到相同效果。
跟上一次的小心不同,靖千江吻的很重,曲长负不甘示弱似的,便也同样咬了回去。
两人的双唇贴合在一块,气息交融,这一刻如此的亲密无间却又如此遥远,似乎是为了各自的执拗进行的博弈。
他们都是孤独的人。
一个人的坚持,一个人的追求,太苦了,却又谁也不愿意妥协。
而这争斗之中,又有燥热的欲望缠绵地席卷上来,带着痛苦,带着仇恨,带着迷恋。
曲长负腰身微微后仰,退了一步,几乎要被按在身后冰冷的石壁上面。
但那凉意仅仅是稍稍沾衣,靖千江便将曲长负的肩膀一带,自己转身靠在了石头上,一手重新箍住了他的腰,亲吻愈发热烈。
他没这么冲动过,可是他也再不会如此地喜欢一个人了。
他想要化开对方身上的冰壳,化不开,就用血肉融碎,让自己再也不会被拒绝,让他们再也不会分离。
或许他暂时做到了。
曲长负并不习惯于被身体上的欲望所掌控,更厌恶与人接触。
然而在被对方强行地拉入这股旋涡当中之后,他忽然发现,这样淋漓的放纵可以令人忘却一切肮脏的过往与痛苦的前行。
所用的压力都被释放出来,这一刻什么都不用想。
较量、亲密、欲望……
他喘息着,闭上眼睛,手指按住靖千江肩头的衣服,仿佛沉迷。
但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曲长负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清锐。
这一刻,靖千江就知道,结束了。
对方轻而易举地脱身出来,而他,犹自妄想缠绵到死,不愿清醒。
*
是他们的手下找过来了,小端在半路上接到了粮草,却发现曲长负那边人没到,当时便吓出一身冷汗,带着人匆匆跟小伍汇合,一起上山找人。
他们跟被靖千江甩到后面那帮侍卫碰上了,一行人在山里绕来绕去,总算碰到了这里。
只是他们找的这样尽心费力,有没有受到主子的欢迎,就难说了。
靖千江唇角和舌尖都破了,左臂有箭伤,胸口抹过的药膏也早已蹭的七零八落,这时候掌伤已经有些发肿。
他这么惨,也有一大半是自己作的,这回更没有让曲长负背的待遇,被人扶着抬上小轿。
相比之下,曲长负就要体面的多了,除了嘴唇微肿,面色泛红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一边若无其事地上马下山,一边询问小端目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