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我们这不是给他们面子,而是为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碾压他们的面子。
樊休没说话,直接把天师府那张拜帖给他递了过去。
张晏山看完,瞬间明白了他们的心情,微笑着回头看饶涉:“去,把我以前参加祭祀的时候才穿的那件道服烧给我。”
饶涉想了想,觉得自家师傅说的应该是他成年时师公送的那件天师袍,绣纹精致用料讲究,细枝末节的地方用的都是金线,张晏山宝贝的很,只在天师府祭祀和年节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穿那么一两次,平日里连看都不给别人看。
宝贝到这个程度,所以烧掉这种操作……
还是谨慎点为好。
毕竟师傅曾经在天师府是出了名的皮,老天师都拿他没办法。
小天师怂极了,不敢下手,偏头用眼神向小师兄求救,封云蔚笑着揉了揉师弟的头:“师傅,天师府的人应该不出半小时就会过来,我们还是先把要紧事办了吧。”
要紧事不用想也和他们手里的那个纸人有关。
几个人有点好奇,闻言齐齐朝他看了过去,张晏山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遥遥朝着傅同和傅潜渊行了个道礼后,摸着鼻子开了口,“其实……贫道这边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二位。”
傅同对此并不意外。
张晏山之前在南桥说的一事相求是想来妖怪局看天师府的戏,但如果只是为了进来,根本算不上求,只跟着小天师就可以,所以他既然以求这个字开了口,那背后有别的事很正常。
傅同笑了下:“你说。”
张晏山不是什么喜欢废话的人,闻言用拂尘把背后的纸扎人往前一勾,三言两语便把心里的打算说清楚了——
他想让妖怪局帮忙把他的魂魄附到那个纸扎人上。
不同于普通的傀儡附魂术,而是那种有温度有血肉与真人无没区别,还能把气息彻底收敛不会被任何人认出来的术法。
这种术法上古时期存在过,失传多年,到现在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拥有上古传承的妖兽了。
这事不算难,傅同只当是还封云蔚上次帮他免费解签的人情,应下了,而做这事的人自然是傅潜渊,几个人带着纸扎人上了二楼,十分钟后再下来,纸人和穿着破旧天师袍的鬼魂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正站在那里笑着看他们。
从五十多岁到二十五六岁,只差一个上古传承来的术法。
画皮小姐姐恐怕都要自叹不如。
几个人眼里满是感叹,张晏山看见便笑了:“你们也别羡慕,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可比现在这个样子好看多了。”
这话说的其实不假,他之前鹤发童颜,那张脸看起来确实是比现在这副皮囊好看的。
张晏山对着玻璃照了照,满意的眯起眼睛:“我现在这个样子,天师府那帮人肯定认不出来,待会儿我就能随心所欲的挑着人揍了,想想都高兴。”
樊休几个人想到天师府那张拜帖上面的话,也觉得蠢蠢欲动,微笑着给了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方人迅速达成共识,只等着天师府的人上门挨打,而那些人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差不多十分钟后,门上的镇魂铃再次响了起来。
几个人回头,一眼看到了无数同款同色系的天师袍,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人,堆在那里几乎把整个楼道都挤满了。
术法修为不行,阵势倒是不小。
傅同挑眉笑笑,旁边樊休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大佬,是直接动手还是开完嘲讽术再动手?”
他声音不算大,但天师府这次也是有备而来,身上各种符纸贴了不少,用张千里符就能把周围所有细微的声音都收入耳中,樊休的这些话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都是本家年轻一辈的弟子,自张凌山执印后九年来受尽照拂偏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沉了脸,刚要出声回怼,旁边的人稍稍抬手:“休要无礼。”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语气说不上多重,却让那人瞬间把面上的情绪收了起来,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是,师傅。”
傅同朝那边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站在最前面,五六十岁,身上的天师袍里里外外都绣着金玉线,不说话时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张凌山了。
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没说话,而门边的那些天师也沉默着,像是在和他们较量一般。
这么僵持了七八分钟,到底还是天师府那边的人没能沉住气,几个天师往前一步:“喂,我们的二长老和师兄弟呢?你们最好快点——”
后面的话在利刃破空声中戛然而止。
宿宣勾着手里的红线,淡淡朝刚才说话的几人身上瞥了一眼:“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