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视频我看好几次了。”
何苏元脸稍沉,他将视频来回看,期间的黎言之接打好几个电话,保镖站在内侧,都低头不语,神色歉疚,何苏元见状哼一声,气息不顺。
黎言之说:“把车库的监控调出来。”
“车库?”黎蕴一想,祁蔓还在病床上,铁定起不了身,如果抱着或者驮这么大人走出大门,监控应该是可以拍到的,现在毫无音讯,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开车。
可是何辞是怎么也被带走的?何辞和祁蔓不一样,她行动方便,而且还是在那么人流密集的诊室门口,真有人如此大胆?在那种地方下手?这该是什么样的人?黎蕴一身冷汗,她转过头看黎言之,面微白:“言之,蔓蔓她……”
“她不会有事的。”细听,这句话有些颤音。
何苏元听到两人对话沉脸,他一双眸子如鹰视盯显示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车辆,可是没有,他们在里面足足看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视频,什么都没有看到,何苏元脸色越发凝重,黎言之抿唇:“报警吧。”
“再等等。”何苏元抬手:“既然没有可疑的车辆,那是不是代表她们可能还在医院里?”
一句话点醒黎言之,后者双目微抬,眼神陡然亮起来,她立刻道:“我安排人——”
“我来安排。”何苏元看眼黎言之:“你排查不方便。”
黎言之没勉强,她微点头,和何苏元一同走出去,两人站在诊室门口看几秒,诊室门口就有楼梯过道,这人显然对医院布局十分熟悉,每个盲区都知道在哪,她越想脸色越沉,身侧何苏元双手背在身后,不停蜷缩握起,显然很紧张。
两人从诊室回到祁蔓病房,没了病床的房间空荡荡的,窗户半开,吹进来一阵又一阵冷风,他们进来没几分钟一个白大褂医生走进来,看到空荡的床皱眉,嘀咕一句:“还没检查完?”
他身侧护士回他:“楼下今天忙。”
医生嗯声,随后冲黎言之和何苏元微点头退出病房,黎蕴站在黎言之身侧干涩道:“言之,要坐会吗?”
黎言之轻摇头,她鲜少有大喜大怒的情绪波动,现在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似是再难维持平时冷静自若的样子,不时按太阳穴,眉头拧紧,黎蕴见状心疼道:“坐下休息会?药带了吗?”
黎言之不想强撑,她微点头:“姑姑帮我倒杯温水。”
说完她才想起来何苏元,又说:“给何书记也倒一杯。”
何苏元开口:“不劳烦了。”
黎蕴只好给黎言之单独倒一杯,黎言之从药瓶里倒出两粒白色药丸,咽下去后脸色明显缓和很多,不那么苍白了,她放下杯子说道:“干坐不是办法,我也去查查。”
这个查查,肯定是用她私人的方式,何苏元为公,很多事不方便做,由她去查最好不过,何苏元没拦着,点头:“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黎言之应下后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何苏元,他一偏头就看到茶几上放何辞的背包,双肩带,是她最喜欢用的那一款,他之前笑话她怎么和孩子一样,整天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何辞瞪大眼反驳他:“幼稚吗?那是你没童心,何书记,人老了没事,心不能老啊。”
她一本正经反驳的样子历历在目,何苏元耳边似有清脆的声音,他心头被人紧紧拧着,疼得他站不稳,他往旁边走两步,靠坐在沙发上,将何辞背包耳捧在手上,低头沉默。
待到心口的疼缓和很多他才抬头,眼角微红,很浅很淡,和他肤色融为一体,不细看,不明显,只是眼睛里添了很多红血丝,还有后悔。
早知道如此,他怎么说也要把何辞送出国。
何苏元手捏着包带子,琢磨几秒后起身,外面陈生也已经到了,他面色慌张道:“书记,小姐她?”
“还在找。”何苏元缓口气:“你去帮忙。”
陈生点头:“我知道了。”
这一场不显山露水的找人直到晚上也没半点消息,从VIP病房到普通病房再到门诊,任何角落都来来回回被找了好几次,别说人了,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何苏元坐在电脑前看电脑,屏幕里是一条走廊,走廊上一个女人穿细高跟走过去,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看起来有水果有补品,没多久她又拎包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停几秒,转头看,摄像头拍不清楚她神色,但何苏元却慢慢握起手。
“书记。”陈生走近他身边,摇头道:“不在医院了。”
“电话一直关机,追踪不到定位,他们每天送小辞到医院门口,没陪着……”
何苏元脸阴沉,陈生每句话都戳在他心坎里,疼得慌,他声音不稳道:“黎言之那边有消息了吗?”
“也没有。”陈生叹气:“医院这边已经起疑了,黎总想先报警。”
何苏元砰一声合上面前笔记本,站起身走到窗户口从口袋拿出烟盒,点上烟之后他狠吸一口,灯光照过去,他侧脸绷着,面色凝重,那双黑眸似是和夜融为一体,漂浮看不清的情绪。
这些人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何苏元闭眼,又深吸一口烟,身后陈生手机铃响起,他瞥眼名字对何苏元说:“是黎总那边的人。”
面前的男人转过头,五官依旧硬朗严肃,只是双鬓间白发明显,好似一天的时间迅速苍老很多,他掸掉烟灰,想几秒后说道:“挂了。”
陈生不敢忤逆,挂断黎言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