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抱着便当盒走的时候,还表示了自己的遗憾,因为他这次又没能如愿以偿吃到白木亲手做的饭,他似乎对白木做东西的味道,有一种无法取代的好奇心。
回到家里,白木和留守儿童绫木累简单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只要是白木一回到家中,他就会在门窗等入口处布下细密的蜘蛛网,谁敢不经报备闯进来,就会当场缺胳膊断腿。
这计划其实没有太大的纰漏,但是白木晚上看书看到11点前后时,他家的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
一直守在白木身边的绫木累,顿时就进入了战斗状态,白木不慌不忙的隔着门问了一声是谁。
锖兔隔着一层门道:“白木,是我。”
白木:“……累你藏起来,先撤了所有蜘蛛丝,然后千万别被这个人发现。”
在一阵紧张有序的逃荒后,白木面色如常的开了门,依靠着稳定的演技,脸上的惊讶都恰到好处:“什么时候回的横滨?怎么过来之前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面前粉色头发的青年背着一把日轮刀,锖兔见面就郑重道谢:“刚下飞机就过来了,之前在博多因为你的相助,才没有蒙受损失,我们全体队员都向你表示感激。”
锖兔送过来一盒价值不菲的茶叶,和一盒拉面店特制点心。白木一看,茶是他最中意的君山银针,点心是手工制造新鲜出炉的,隔着一层纸质包装盒都能闻到里面的香甜气息。
因为从事餐饮行业,产屋敷拉面店总是有一些神奇的进货渠道,能弄来在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白木立刻务实收下了,“没事,产屋敷老板给我额外支付的奖金,已经让我非常开心,抱歉还劳烦你亲自登门走一趟。”
却没想到锖兔会说:“我们也没想到,连你这样的外围人士都会面临被鬼类袭击的危险,虽然你用异能战斗,不走我们这套体系,但我们主公还是特地叫人为你打造了一把日轮刀。用日轮刀砍断鬼的脖子,才可以在夜晚真正的诛杀鬼类,一点心意,也请收下。”
“谢谢。”白目并不走心的道歉道,他甚至能感觉到累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试图推拒道,“可我拿不动你们的日轮刀。”
“没事,我们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主公又根据对你异能的推测,特地打造了中空日轮刀,你先拿着。”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白木只好接过了这把日轮刀,决定一会就把它丢到杂物间看不到的角落里去。那日轮刀散发的威胁气息,甚至让白木有当场把它扔掉的冲动。
“那天看你身体不佳,最近恢复的如何?后来还给你打了电话,但是都没有接通。”与往常公事公办后立刻撤退的习惯不同,今日的锖兔居然开启了闲聊模式。或许是之前并肩作战的经历,又或许因为某种更奇怪的原因,锖兔对白木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而白木十分不适应,并且只想赶快把锖兔这尊大佛赶快送走,于是状似不经意的提到,“劳烦记挂,已经好多了,但因为濒临考试,最近我又频繁缺课,所以明天的考试……如今看样子要复习到凌晨才能睡了。”
锖兔明白这是在赶他走了,但是在离开前,他将产屋敷耀哉托付给他的一句话,带到了白木这里,“主公有一句话,托我亲自带给你,他说——他始终相信着你的身份,而在博多并肩作战的经历,也让他看清了你的立场,请不要为那只鬼的挑拨离间,感到任何的担忧和困扰。”
这话倒是让白木始料未及,他的身份被之前那个闯入的上弦鬼差不多扒了个干净,但如今听着产屋敷主公给他带来的话,却传递了非常亲厚的信任。
白木犹豫了一下,居然无法推测产屋敷主公的心思,他会这样说,是因为他真的选择了盲目的相信自己,还是因为其它自己暂时不能理解的原因,才做出了白木不会轻易叛变的判断。
那位主公与森鸥外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却有着同样的莫测和智慧。白木想,他或许无法信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是这位产屋敷耀哉,为人处世之道却大不相同,待人如此亲厚与和善,很难不让人产生信任和舒适。
白木从来不想花费太多心思与鬼杀队的人交际,他们彼此的关系停留在生意合作伙伴的程度就很好,因为要与他们发展出朋友的情谊,白木也一定要等地下十米处的那个人醒来之后,他再顺利解决掉自己另一层见不得光的身份。
如此他才能和锖兔结交,做到真正的无愧于心。
最后的期限一天天的迫近,白木也不知道那朵青色彼岸花,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送到他的手里。就像白木对所有人的托词,他日以继夜的学习是为了考试,却没有人知道他一共只花了两个小时就搞定了复习,剩下的时间全部投入研究有关心脏手术的学术论文和实体案例。
白木尽可能的设想每一种会发生的情况,将所有想得到的可能性在心中考虑周到。在取出那个人心脏中的子弹后,白木要尝试用异能完成这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生死轮转。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克服操作技术上的种种困难障碍,因为他的实验理论,本身就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他只能靠自己,并不会有其他人来帮忙,而别人也没有办法来帮忙,因为他的实验不是活人临床,所以他现在尽可能多地学习各类资料,是为真正最后临床的关键一刻,做出万全的准备。
倒计时盘上的时间不多了。
白木连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
在终于把锖兔送出门后,白木从自己房间的被窝里扒拉出来绫木累,累恍惚着用蜘蛛丝重新在所有门窗布下防御,就连白木卧室外都加了一层。
白木看着他状态不对,难得关心了一句:“你还好吗?”
“那……那个羽织。”绫木累一头扎进白木怀里,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手,“曾经有一个穿着一半那种羽织的男人,拿着日轮刀……砍下过我的脑袋。”
白木:“……”
以曾经受到过精神创伤为理由,绫木累顺利赖在白木的卧室里度过了这个晚上,还第一次挤上了同一张床。
第二天白木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累居然聚精会神地坐在他床头,毫无睡意的盯着屋外。
白木昨晚看书看到三点多,此时七点起床,『揉』着眼睛下地洗漱,还没迈出门,就发现原来绫木累盯着的屋外……地上有一大摊血迹。
这个变故顿时让白木的睡意消散了,他转头问道:“累,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有人进了家里。”绫木累确定的回答,“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闯入者……只感受到在门口的蜘蛛丝刮到了什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然后我就闻到了血味。我朝着血味最浓的方向连打了好几下,我的蜘蛛丝抽到了什么,但还是让那东西跑了。”
……对付这种从视觉上隐形的异能者,或许靠闻血味进行攻击的累,意外的专业接口?
可是白木很快抓到了重点:“既然昨夜外面这么热闹,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