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蹙眉:“笑什么?”
喻识舔了舔嘴角血迹:“我倒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疼。从前捆过一个人,现下觉得,十分对不住他。”
对面静了片刻,语气愈发寒凉:“陶颂么?”
喻识又笑笑:“原来从那个时候就跟着我了么?”
他思索片刻,心下又沉了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试探道:“算算也有可能。不过,既然知道这回事,你是他的心腹?还是,就是他本......”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处境。”那人冷冷打断他,“少耍心思,眼下想杀你,随时都可以。”
“行行行,我懂,我不问了。”喻识从善如流。
这个声音他绝对没听过,但也不着急弄清楚他的身份。要耍花招,现在实在不明智。
喻识轻轻笑了笑:“我问,你也不会说,但你也不会现在就杀我。我老实点,不招惹你了。”
他又偏偏头:“要去的地方远么?我疼得很,走不了几步的。”
他话音刚落,脖颈间便刷拉横了一道长剑。
那人十分平静地威胁:“别再问了。别以为门下还想知道你要和庄慎说什么,就会饶你一命。有时候,直接杀了最干净。”
喻识刚刚,于崔淩处理门下要事之处,是以青江的名义给庄慎写了封信。
信上说,他要提前到燕华山庄,悄悄去和庄慎说一个,在曲桑谷里发觉的秘密。
送信的法子,还是宋持告诉他的。
这封信一定到不了庄慎手里,是喻识引幕后之人出来的钩子。
虽然察觉不到,但此幕后之人,一路皆跟着他,此时定然也在青江附近。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时辰,还事涉曲桑谷,幕后之人若是能瞧见这封信,无论是否信以为真,都绝对会拦下。
一切都按计划正常地进行着。
除了这缚魂索,也太疼了。
喻识被勒得根本不想动,他一丝真气也动不得,只觉得疼到了骨子里。
他索性道:“你这么不放心,不如敲晕了我。我既老实了,能让你满意;又不疼了,我自己也满意。”
那人默了一会儿,仍是狐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喻识顿时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作孽,他明明一片真心实意,说出去却都没人敢信。
他只好道:“你去摸摸我的脉象,便是没有这阵法盖我身上,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将信将疑地探了探他的脉息,十分仔细地贴在他腕上许久。喻识又开始不自在之时,才听得他的声音:“所以你刚刚才没动真气?”
“是啊,万一周转不畅,还没等你动手,我怕是当场就去了。还不如不用,反正我身法也够快了。”喻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但是啊,还是你想得周全,抓我一个还搞这么大阵仗,当真破费,你门下......”
他话还没说完,脖颈上便稍微一阵刺痛。
一股酸软霎时淹没了他,喻识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那人毫无感情的声音:“带走。”
第93章收局其一
喻识醒来之时,头脑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他由着人搞晕了他,原本便没有打算在路上留什么记号。
如果猜得不错,他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那人绝不可能带他回自己门中。
此地应是个在外的据点,一个足够保险但又可以随时舍弃之处。知道具体在何处并无多大意义,因为其中绝不会有任何暴露身份的物件。
有些东西,在这里做倒是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