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单纯的放空而已。”时铮回过神,从容接过青年递来的酒,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兴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青年被热水浇灼过的皮肤还带着一层诱人的粉。从细长的脖颈延伸到了好看的锁骨,再往下,是不可多说的、引人向往的禁地。
时铮原本是觉得不渴的,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杯红酒来得很及时。他默不作声地饮入了小半杯,克制着自己暂时移开打量的目光。
喻怀宁半靠在阳台栏杆上,微亮的夜风吹来,缓解了热水澡后的燥热,徒增清爽。他挑眼看向男人,轻巧开启话题,“我听郑大哥临走前说要帮你订机票?怎么?你又要去A国?”
“不是,是去瑞城。”时铮见青年问起,坦诚回答,“那边有个项目,我想去实地考察一下情况。”
他之所以回到国内,除了那个不可说的‘隐秘’之外,也是实打实地想要发展华国内的产业。近些年来,华国的发展很快,只要找对时机,遍地都是黄金。A国再好,可一旦卷入党派间的争斗,终归是太危险了。
“瑞城?”
喻怀宁听见这个眼熟的字眼,眸色微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主的妈妈也是瑞城人。
宋怡是从瑞城最偏僻的小乡坳里走出来的,毕业后就留在了柳城实习,后来结婚生子,她就和丈夫喻卫东定居在了这里。
而她除了宋忻那个吸血蛭一样的妹妹,父母都还健在。说起来,就是原主的外公外婆。
在书中的世界轨迹里,堕落后的原主无人关心。而他记忆里仅存的一丝温暖,正是来自于两位老人。
宋忻一家三口都是坏心眼,无论两位老人在电话里如何询问原主的情况,他们都只字不提。老人家实在放心不下小外孙,不顾年迈、费劲千辛万苦从山坳乡村里赶到柳城。他们找到外孙‘喻怀宁’,悉心照顾他的起居,想尽办法鼓励他走出阴霾,甚至拿出多年攒下的积蓄,就是为了让他痛改前非、重新振作。
原先的‘喻怀宁’并不是坏到骨子里的孩子,他感受到两位老人的爱护,原本烦燥不安的心渐渐稳定下来。在两位老人回乡前,他还发誓要好好生活!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两位老人离开后,嫉妒在心的陈硕就带人抢了这笔钱。再后来,宋哲设计圈套,精-虫上脑强占原主……刚刚才拢起的美梦再度破碎,原主彻底丧失了尊严和勇气,走向了毁灭。
……
身侧的青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甚至神情都变得有些阴郁。时铮神色微微紧张,开口发问,“怎么了?”
喻怀宁将红酒一饮而尽,直言,“……我妈就是瑞城人,外公外婆至今都住在瑞城的一处小乡坳里。”
“想老人家了?”
“我和两位老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上回见面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喻怀宁正说着,心里突然跳出一个打算,“这次我和你一起去瑞城,你忙你的工作,我想顺道回去见见两位老人家。”
喻怀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原主的真正心思,如果后者能够成功,一定会想着照顾两位两人。他既然代替了原主,自然也要代替对方完成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时铮看出青年的想法是临时跑出来的,可这事并没有拒绝的必要,点头道,“好。”
喻怀宁对上他平静却深邃的双眸,心尖微动。忽地一阵夜风袭来,吹散了他心底刚刚拢起的温情和缱绻。
时铮察觉到了他的冷意,出口是不着痕迹的温柔,“先进去吧,小心着凉。”
还没等话说完,喻怀宁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时铮。”
“……”
时铮少有的一愣。全名两字从青年的口中喊出来,总带着一种特别的迷人味道。
喻怀宁贴在他的背后,温软地亲吻他的后颈,似乎还伸出舌头□□,又用牙尖细微摩挲。一瞬间,酥麻感传遍四肢百骸,惹得体内一阵火热。
时铮眸色瞬间暗下,迅速转身强有力地扣住青年的腰,将他抵在落地窗前,哑声发问,“你从哪里学来的手段?”
“手段吗?用不着学……”喻怀宁轻笑一声,指尖穿过男人的发丝轻柔摩挲,他的唇越来越近,连带着呵气时的温热都是别样的温度,“只要我看见时总,就能无师自通了。”
时铮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终是忍无可忍地堵上了他的嘴。
……
两天后,瑞城。
喻怀宁一下飞机,就热得脱去了厚外套,“都说瑞城四季如春,这温度还真是比柳城高出了好多。”
“大家都说这里的气候适合定居。”时铮重新戴上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问道,“先去酒店?”
“不了,我提早包了车,打算直接去陶溪。”喻怀宁看了一眼时间,计划明确,“山程要五六个小时,顺利见到外公外婆的话,晚上就要住在那里,明天再回来。”
瑞城是内陆城市,陶溪隶属前者的地界,是很偏僻的一个小山坳。通往的山路崎岖,交通十分不便利。无论怎么赶时间,来往都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时铮闻言静默了一瞬,才开口道,“我跟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