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见她落落大方的样子,越发满意,不由瞥向儿子喻羡。这一看,她就看出了一些微妙的名堂。后者正暗戳戳地打量着路乔音,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小羡。”孟珍有意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喻羡立刻移开视线,端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来,“爷爷,这酒宴请帖在送出去之前,所有的宾客名单都是对得上号的……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接待人员说不定出了纰漏,我们要不要再挨个核实一下?”
“免得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偷鸡摸狗。”
喻羡这会儿像是开了窍,提出的建议中肯得当。
“小羡说得对,是该好好查查。”孟珍一向宠着自家儿子,立刻响应,“……爸,您觉得呢?”
喻老爷子瞥了孙子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算带点脑子,老木,带着人去核对一下。”
喻羡在玉石市场的亏本已成定局,即便他再生气,也不会当着那么多外人发作怒气,免得训斥起来,丢了自家人的脸面。
木管家温声应下,“是。”
……
不到十分钟后,木管家就匆匆走了回来。他神色严肃,用只有周围几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老爷子,酒厅内的监控一早就被人恶意弄坏了。”
酒店经理忐忑不已地站在一侧,早已经紧张出一身冷汗,衬衫贴在后背黏糊糊得难受,可他实在没有功夫去理会这点不舒适。
自他任职以来,从没出现过这一类的盗窃。可今天不仅遇上了,那不长眼的小偷居然撞在了这些大人物的面前!他们要是随口投诉一声,恐怕他的铁饭碗就不保了。
想到这儿,酒店经理越发冷汗涔涔,立刻补充道,“喻老爷子,我们根据喻少爷的意思,重新核对了一边名单,确实有一个人对不上号,不知道、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这番话纯粹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巴不得自己口中的那人就是罪魁祸首,好转移视线,保住自己的工作!
喻羡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提议,居然还真抓出一个人。他立刻来了兴致,追问,“谁?”
酒店经理能坐在这个职位上,自然有点本事。他按照记忆中的容貌挨个搜寻了一遍,这才认准一个方向指道,“是他!”
众人的视线纷纷随着他的指尖看去,入眼的是一位长相俊逸的年轻男子。
时铮认出南川,眉眼间透过一丝诧异,“……是他?”
“嗯,先看看吧。”喻怀宁眸中掠过一丝兴味的暗芒,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纷争。
在原书的情节中,南川被误解成了盗走项链的贼,在众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议论声中,他心里的自尊底线终于全面爆发,闹出了一些事端。
后来,真相水落石出。
喻老爷子对南川之前的傲气辩驳印象深刻;而路乔音更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主动要向他赔礼道歉;就连孟珍看到他也感知出了一层微妙……可以说,这场风波是南川与‘豪门’重新牵连的开头一步。
……
南川心头一凛,显然没想到这场纷争会突然延伸到自己的身上。他端着手中未尽的酒液,迈步走近,冲着为首的喻老爷子喊道,“喻老爷子你好,我是得财投资的员工,我叫南川。”
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礼貌。
喻老爷子打量着他的眉眼,竟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还没等他想明白,旁边的喻羡就认出这张脸来,他想起那日在K馆的遭遇,心中无名怒火又气,骤然喊道,“是你?!”
“喻少爷,好久不见。”南川不咸不淡地回,同样的,他对眼前这人也没多少好感。
“小羡,你们认识?”喻老爷子察觉出两人间的气氛,追问。
喻羡微微扬起下巴,不屑哼笑道,“不算认识,只是对他很眼熟,爷爷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南川原来是K馆的陪酒服务员!”
陪酒服务员?
这五个字落在众人的心里,总归不是什么好词汇。大家神色各异,眼中或多或少地带上了鄙夷。就连一向沉稳的喻老爷子,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喻羡瞧见众人的反应,心里忽地有些畅快,继续喋喋不休,“啧啧,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突然穿得人模……”
……狗样。
他顿了顿,终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收敛了几分,“突然改头换面,不知怎么溜进我们家的酒宴里来了?说不定是趴上哪位有钱人的大腿了。”
“小羡,别说了!”喻老爷子最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忍不住出声制止。
南川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轻视目光,面色难免僵硬了一些。他尽量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客套,开口,“喻少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注意言辞。那只是我曾经的工作,请你不要以偏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