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爷也是个狠人,纳了三十房小妾,单单儿女就已经有二十来个了,却还强纳了别家的姑娘,纳了又不管,虽然那小妾也做了些错事,可两位姑娘是重情义的,将那小妾与杂役私通生出的无辜孩儿带了出来,只是不幸被府里的人逮住,还被老爷扔到了海里。”林二嫂叹息道。
洛衾侧着头,肩颈一僵,没回头去看魏星阑脸上复杂的神情。
林二嫂感叹完了后,将自个那傻儿子拉了过去,道:“姑娘刚醒来,光喝粥可不行,我将圈里那只鸡给杀了,先儿来给我打下手。”
傻子林先点点头,喜笑颜开着道:“杀鸡,杀鸡!”
门合上后,洛衾这才回头,却不自在地坐远了些许。
祈凤一双杏眼眨巴眨巴着,总觉得这屋里的气氛有些憋闷,她嗖一下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看看,那鸡我喂了两顿呢,还有点舍不得。”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魏星阑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问:“老爷,三十房小妾,小妾和下人私通生出的孩儿?”
洛衾有些难以启齿:“我同林二嫂说,我们是家中不受宠的小辈……”
“那小妾是怎么回事。”魏星阑问。
“被老爷纳回来后同杂役私通,还生了个孩儿,这事数年后才被偏房的夫人抖出来,于是老爷生气,要将这孩儿活埋。”洛衾道。
“然后呢。”魏星阑接着又问。
“你我二人看不过眼,在老爷要把他那小妾和杂役私生的孩儿活埋前,就连夜带着那小孩出逃,却仍是被追上了,我们再三阻挠,屡次护着那小孩,最后落得个三人齐齐被扔到海里的下场。”洛衾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可讲出来的故事却跌宕起伏,着实精彩。
与这故事媲美的是魏星阑甚是精彩的神情。
魏星阑:……
这话本演绎起来还有点难,对着林二嫂和傻子,她们是不受宠还被亲爹扔进海里的千金,可对着村民,却又是另一个戏码。
可在这两个话本里,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大改变,上天待她可真是不公,她只是昏睡了六日,一觉醒来卿卿竟成了姊妹。
过了一会,魏星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问道:“这老爷是在影射谁呢。”
洛衾没有说话。
魏星阑却是听出来了,洛衾就是埋怨岛主,即便是编个话本,也不忘把那鸩占鹊巢的岛主给编排进去。
青锋岛岛主,真是好惨一女的。
一时间,魏星阑不由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先前坑人坑得太频繁,如今自己也被摆了一道。
她心道,被带坏了,这孤高冷漠的洛星使真真是被带坏了。
洛衾脸有些热,却还是故作冷漠。
“此处离镇上有多远?我们得去马市挑两匹快马。”魏星阑道。
“你不用再歇几日?”洛衾蹙眉。
魏星阑笑了,“歇不歇还不是这样,还不如早些离开,免得武林盟和那些接了追杀令的人找过来,将这村子里的人给连累了。”
“你倒是好心。”洛衾睨了她一眼。
“可不是吗。”魏星阑厚着脸皮道。
其实这问题洛衾早问过了,在林二嫂的口中,她得知此地离最近的小镇也有两日的路程,村里又没有马,若是去镇上,得带足了干粮步行,麻烦得很,这一来一回得近五日。
故而村民不常离村,若是要去赶集,也通常是结伴同行,每隔三日去一趟,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托村里人一并买上。
洛衾在说了之后,那细眉微微蹙着,像是凝着化不开的愁云一样,“歇两日再走,此地我们不熟,径自离开不免会找不着路,过两日正好和村里人一起去。”
魏星阑微微颔首,她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沓银票,还有些许换来的碎银,想着这几日定然花了林二嫂不少钱,若要去买马,也定是要花钱的。
在银票拿出来后,她眉一挑:“没想到这银票竟不湿水。”
“我晾干的。”洛衾淡淡道。
魏星阑:……
“你碰了我的衣裳?”魏星阑吃惊道。
洛衾颔首,“不然你以为你这身衣服,躺着就能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