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芳试图搪塞过去。
简安然:“可奶奶给我看的结婚照上我妈确实带了好几件首饰,还是——”
“没有!你记错了!绝对没有!”
高翠芳突然愤怒,欲盖弥彰的姿态暴露无遗。
简安然见状,也索性把话摊开:“婶子,我已经十八岁,是成年人了!我有权拿回我父母存放在你们这里的一切!不管是我妈的首饰还是我爸的存折!”
“你说什么!”
高翠芳被刺中痛处,像被踩了尾巴一般全身炸毛,声音也无意间高了几分。
“我说,我要拿回我妈的首饰我爸的存折!”
简安然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态度坚决。
高翠芳开始焦虑起来。
简平车祸死的时候,确实留了本存折给他媳妇,但他媳妇没多久就生孩子死掉,简淡夫妻于是以替简安然保管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拿走了简平的存折、简平媳妇的首饰,这辈子都不打算吐出来。
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去,久到连高翠芳自己都忘记了这茬事,结果——
十八年后的今天,被简安然站在面前,挑得明明白白!
高翠芳越想越气直接跳脚。
“简安然你这个不学好的东西!去城里读大学三个月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一声不响的坐着陌生人的车子回家找你叔你婶要钱要东西!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瞧你现在的鬼样子!你说啊!说啊!你这废物!”
刺耳的谩骂让简安然忍不住再度同情原主。
他终于明白“我”即使发现被齐宵平一家欺骗还选择忍气吞声的无奈了。
没有人天生喜欢做包子,“我”忍耐只是因为乡下老家的叔叔婶婶更恶心。
他挖了下耳朵,打断高翠芳的泼妇骂街:“婶子,别急着扯远,先把我妈的首饰还给我。”
“什么首饰!没有!就是没有!想都别想!你个杀千刀的短命鬼!忘恩负义!”
高翠芳的脸拉得比马还长,声音也又尖又细,完全放开嗓子喊,可以传遍大半个村子。
事实上,她这一通尖叫也确实引来了人。
洛炜首先到场。
然后是心中有鬼的简淡。
最后,看热闹的村里人也围了过来。
“哟哟,这不是小简大学生吗!咋和你婶子吵起来了?”
“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有啥好吵的!大家都让一步啦!”
“就是就是!有啥事不能坐在一起和和气气解决!”
……
村里人吆喝着打圆场。
高翠芳也怕简安然说出不该说的话,抢先嚷开。
“既然大家都来了,正好给我们评个理!小简是啥情况,你们也都知道的,自打他爹娘走后,我们夫妻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养着,不短吃不短喝,没有半点亏待!还把他供上了大学!结果这小子去城里没几天就变坏,硬说我们夫妻贪了他父母留给他的钱!”
说到这里,高翠芳嚎起来。
“然然,我们夫妻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们!且不说你爹娘没有留钱给你,就算留了……我们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学费、饭钱、买衣服、看病的钱,加起来可也是老大一笔了!我们夫妻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倒好!一回家就跟我们要钱!你对得起我们!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是人吗你!”
简淡夫妻平时怎么对简安然,村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高翠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的时候,大家又都忍不住想:简安然毕竟只是简淡哥哥的孩子,简淡夫妻对他肯定比不过对亲生骨肉。但是,再怎么慢待,他们也还是把简安然培养出来送进了大学,十几年来花了不少钱,就算他们真贪了简平夫妻的遗产,也是入不抵出。简安然确实没资格向高翠芳讨债。
于是,一束束目光落在简安然身上:“小简啊,你叔你婶把你养这么大,是真不容易……”
高翠芳见大家向着她说话,扑倒简淡怀中,嚎得跟窦娥一样:“当家的,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咋就养出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