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水面也未必能这么轻。
可简安然还是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洛炜,深色的眼眸中有初醒的恍惚,也有对男人偷窥行为的不满。
“你……”
“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
洛炜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接过秘书递来的毯子:“盖上会好些。”
“谢谢。”
简安然伸手接毯子,手指因此与洛炜的手有了转瞬即逝的碰触。
洛炜的手很热,只是瞬间的接触也仿佛炙烧般难以忍受,等简安然接住毯子时,他已经被洛炜掌心的温度烫得红了脸!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了?”
洛炜担心简安然生病,伸手,要摸少年的额头。
简安然赶紧拒绝:“没有,我……我没有……”
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被洛炜牢牢抱在怀中,紧得让人窒息。
简安然吓坏了,低声训斥:“干什么!长途大巴可是公众场合!”
“……我想说我要照顾你不是天上掉馅饼,而且这个馅饼绝对没有毒。”
洛炜沉静的说着。
简安然顿时脑内一片空白。
洛炜继续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直到你找到真正的幸福以前,我作为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以及正在伤害你的人的家人都有义务对你负责。”
“所以……”
简安然的声音带上了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委屈。
“照顾你、做你的靠山,是我作为一个成年人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请你给我一点信任,让我有机会弥补无意中犯下的错,好吗?”
“可是……”
简安然始终觉得突然。
他抓了抓头发,说:“洛总,是不是只要是那天晚上的受害者,不管他是谁,是男是女,长什么样,有没有身体缺陷,你都一定会对他负责?”
“负责是肯定会负责的,给钱也是负责的一种体现,”洛炜无奈地说着,“但是能让我做出今天的承诺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
“只有我一个?”
简安然的心骤然一颤,再看洛炜的面容,突然觉得男人刀削般的五官也不是那么严肃不可亲近,眼睛不自觉的弯了弯,说:“我和你侄子关系很差,如果我接受你的邀请,住进你家,让你做我的靠山,你侄子知道以后会怎么想?”
“我和他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他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那如果……”
简安然眼珠一转,说:“我们起了冲突,闹得不可开交,你帮谁?帮我还是帮他?”
“帮你。”
洛炜回答得不假思索。
简安然不解:“为什么?”
“以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如果发生冲突,九成九是他主动挑事、要和你过不去。”
“但是你的论断中并没有排除我主动找你侄子的茬的零点零一的可能,”简安然刁难地看着洛炜,“万一刚好是零点零一的情况呢?你帮谁?”
“还是帮你。”
洛炜伸手,轻抚少年额发,说:“你们的矛盾归根结底是洛宁挑起的。而且,洛宁从小得到良好的教育,本该比你更加懂得宽容和谅解。但在他身上,我除了跋扈、傲慢、无礼和愚蠢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你偏心我?因为我虽然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但至少有一颗抗争的心,还轻微的懂得宽容和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