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太猛烈,九濡身下的石头又太过湿滑,几次滑落下去又被黎柯提上来,身前是冰凉滑腻的石头,身后是爱人火热的身躯,九濡险些被这冰火交加的感觉折磨疯了,兀自用了些神力在石头上抠出几个能容纳手指的小洞才稳住了身体。九濡弓着后背,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岩石上想换一换光天化日之下与他野合所带来的背德燥热感,黎柯却不给他缓一缓的机会,加快了动作的同时一只手捞起九濡细白的脖颈掰过他的头啃咬他的颈侧至嘴唇,将九濡再压抑不住的几声呜咽都含在了嘴里,只留下几声鼻音弥散在潺潺的溪水中。
黎柯被那几声呜咽点燃了身心,高涨的情欲赤红了他的双眼,他将九濡翻过身来,又觉得不过瘾似的捞起他一条腿,将他逼仄在自己与石头之间。
待二人理智回笼时已是日上三杆,九濡的衣服散落在水底早被溪水冲到不知哪里去了,好在黎柯吃了细水沧海境里的亏,在储物戒中存了不少银钱并生活用品,银钱在此境没什么大用,生活用品却是珍贵的很。他取出一条细软的浴巾将还在愣怔中的九濡裹了,吻了吻他还带着一丝缱绻的眼角,觉得此时的帝君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冷肃,煞是好看。
第一卷第二章
九濡神智还未回笼,慵懒得伸长了胳膊让他给自己擦干身上得水,一开始黎柯还小心翼翼得擦着,可过了一会子九濡总觉得不太对,黎柯已经好久没有动作了。他这才转过身看他,黎柯眉头紧皱着,视线落在九濡肋下。
九濡心里有些虚,按说取肋骨时他用了神力,外表看不出什么的才对,那黎柯现在这幅表情又是因何而起。九濡顺着黎柯的视线低下头看自己肋部,这才明白黎柯神情严肃的原因,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竟蔓延出一朵血红的并蒂莲花,莲花有根有茎也有叶,形状倒是没什么异常,只那颜色,血红得有些吓人。
“这花是哪里来的?”黎柯的手指摩梭着并蒂莲的形状,他这段时间查阅的古籍不少,也了解了不少神族秘辛,只是平白在身体上长出一朵花来却是哪里都没有见过。
九濡自己都不知道这花是何时长出来的,更别提其中缘由了,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才知道这里长出了一朵花,也许是后天长出来的胎记。”胎记什么的纯属瞎编,先天之神化生于天地之间,根本没有母体孕育这一说,再加上神体无暇,哪里会长什么胎记。之所以说得这么轻巧,是因为他知道黎柯的性子,这人怕是已经将这并蒂莲与自己的大限之期联系在了一起。
黎柯神色不明,九濡说是胎记的话他也只是听听,这人惯会将自己的事不放在心上,他瞧着那并蒂莲妖异的很,之前倒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神也并不是无根无由便能轻易化生的,若往前追溯总能追溯到什么,只是神格霸道,大多数神的根源是无法追溯的,只能在某种机缘之下才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因为先天之神本就不多,现在也只剩了九濡一个,可考的信息太少,黎柯看得一头雾水,也不知这莲花是否与九濡的前世有关,又或者与他的羽化有关。
九濡见黎柯仍带着一脑门子的官司,低着头研究他肋下那朵莲花,便轻轻拍了拍他发顶,“不过长了一朵花,不是挺好看的,别瞎想了。”言罢拿起黎柯给他准备好的衣服将那血红的并蒂莲掩住,不再给他看了。黎柯哪里顾得上在意那朵莲花是好看难看,当然帝君身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难看的,他只是暗暗打定了注意要将天下间的藏书阁都翻遍,誓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黎柯心事重重得和九濡一起往回走,九濡刚站起来走了两步便觉得腰腿部酸软得很,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红着耳根子扯了片云拉着黎柯坐上去。
黎柯这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似乎折腾得有些厉害,回头看看岸边那块被九濡抠出十个指印的岩石,默默得使了个术法,将那块大石收到自己储物戒里登上云彩与九濡一起回去。坐在云上黎柯虽心里还想着别的事,也不耽误他习惯性得把手放在九濡后腰轻轻揉捏着。此境本来就没有活人,九濡索性也不站着了,放松了身心侧卧着有一搭无一搭得和黎柯聊天。
“你昨夜去哪了?醒了也不见你人影。”其实九濡是个话少的,平常都是黎柯在他耳边聒噪,他只嗯嗯啊啊得应了即可,这回黎柯心里有事,话也少了许多,九濡少不得要多说些,提提他的兴致,这次出来是难得的二人独处时间,虽带着冯平承,可那孩子极有眼力见,平常存在感也低。
“啊,我觉得咱们怎么也得在此境盘桓一阵子,总住山洞怕你不习惯,正好储物戒中带了不少日用品,就连夜去盖了两间房子先住着,以后慢慢加盖别的。”黎柯不是因一时困顿长久影响情绪的人,什么事他都看在眼里也放在心里,他把担忧放在心底,这些担忧催促着他前进和探索。
“你想得挺周到啊,先去接小冯,再去你盖得房子那看看吧。”
“不许叫小冯,冯平承就是冯平承啊,叫那么亲热做什么。”黎柯手上动作不断,还能腾出空来牵着帝君手指泄愤似的咬一口。
“你跟个十几岁得孩子吃什么飞醋,他跟肥遗差不多大,小心眼的样子。”九濡嘴上取笑着,心里却也明白,这人很少将自己的担忧放在人前。他越是这样,九濡就越觉得自己对他亏欠太多,他后悔当初的冲动,可此时若要他抽身,他却是再也割舍不掉了,黎柯也断不会同意。九濡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卑鄙自私的无耻小人,贪恋着黎柯给他的温暖,却不能给他相伴一生的承诺,这万钧的压力之下还要黎柯坦然接受自己即将到来的离去。是他之前的想法太过简单,天真得以为情爱也是可以量化可以控制的。及至身处其中他才知道情乃是时间唯一不可控之事。如果可以,他愿意放弃通天神力,只为能换得与黎柯厮守一生,只是不知道天道是否能给他这个怜悯。
接到冯平承时二人已经将自己满心的心事藏了,又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日常模样。黎柯盖得那两座小房子九濡看了甚是满意,当着冯平承的面便忍不住夸了他几句,黎柯得了夸奖自己乐得什么似的,若不是顾忌着冯平承也在,恐怕整个人都要攀到帝君身上去。
三人将黎柯带着的诸多生活用品摆在房间里,黎柯与九濡一间,冯平承自己一间,冯平承也知道自己总在两人跟前转悠有些碍眼,自发自觉得呆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甚至问黎柯要了些盖房用的工具,打算在更远的地方自己盖个小木屋来住,黎柯觉得此人甚是上道,决定日后多提携提携他,也没把工具给他,反正自己盖房子也耗费不了多少精力,再加盖几间便是。
安顿好以后九濡说要去境内四处转转,看一看元始真尊曾经说过的境内坍塌之象到底是什么情况,黎柯自然不能让九濡独自前去,冯平承又是为了历练才带他出来,也不能留他一人在这,便还是三人一起出去。
冯平承日常修炼有喻武神使指点教导,帝君也曾经耗费了些神力为他筑基,按说该是享受着寻常人不可求地优势条件的,他也不是愚钝不堪的人,只是不知怎么的修为进益极为缓慢。喻武神使与帝君说时,虽未说过什么,但也常常显露出一些担忧,主要是不太明白其中原因,九濡这才决定带着他出来历练一番,亲自看一看他情况。
这暮海云深境有个先天的优势,灵气充沛却无开启了灵智的生物,致使其中异兽大多具有现世没有的特殊能力,灵智未开不能修炼,但对修仙者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炼体陪练。不过冯平承才刚刚入境,还未完全适应此境环境,此事还是急不得。
要照顾着冯平承,也要细致得看一下此境情况,黎柯驾云驾得不快,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巡视了方圆百里,这暮海云深境较之细水沧海境广阔了不知多少倍,想要探查清楚此境需要耗费的时间不少。冯平承还未辟谷,九濡看天色不早了便让黎柯回去,左右查看全境的事情急不得。
九濡没想到黎柯竟然连锅碗瓢盆都放在储物戒中带了来,看着他一样一样得往外拿时竟然有一种要在此境居家过日子的奇异感觉。冯平承看着黎柯里里外外得忙碌,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必须吃饭。之前这位仙帝陛下对他总是带了淡淡得疏远,尤其是自他知道帝君是从哪里将自己带出来之后,据肥遗与自己讲小话,他还因为帝君去逛花楼好好与帝君进行了一番“深入”讨论。冯平承是经过人事的,肥遗带着坏笑与他讲这些时,他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得多想了些,可随即他便将这亵渎自己偶像的想法摇了出去,念了两天的清心决。
因为黎柯才盖了两间房出来,只能委屈冯平承住厨房,不过他打算夜里再盖几间出来,届时便有了正厅、厨房、餐厅和冯平承的卧室。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帝君说时,帝君正歪在他特意带来的大床上看棋谱,“你就差把家都搬来了,打算在这过日子吗?”
“也未尝不可,反正此境也没有细水沧海境似的非六十年不得开的规矩,咱们就在这造个自己的家也好啊。”黎柯还在研究该在哪里加盖房屋,他觉得自己带得东西有些少了,抽空还是应该再出去一趟。
九濡顺着他的话往下想了想,此境山水风光怡人,他又性喜清净,的确挺适合他,只是黎柯公务在身,总不能老是来回折腾。“还是算了,你那堆公务带了来便要招人进来,不带来你便要来回奔波,太麻烦。”
“那便做个行宫吧,什么时候想来住就来,我来回跑跑也没什么,反正我也跑习惯了。”黎柯又想起之前做邓齐时有许多事想让宋念体会都未能得成,便顺口说了一句“之前在信国做邓齐时便总想带着帝君游山玩水去来着,这次正好有这个机会,万万不能浪费了。”
第一卷第三章
黎柯一边与帝君说话一边低着头研究手底下的建筑草图,半晌没听见九濡回话,以为九濡睡着了,打算过去给他讲床帐放下来,转过身却愣住了。歪靠在床头的已经不再是帝君的模样,那少年眉目柔和明媚,身量还未长开,穿着原先帝君手长脚长的袍子,颇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帝君变作宋念的样子,正低着头挽折袖口,他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左右没什么事做,黎柯虽然极少提起宋念,可每每提起都带着诸多遗憾和挂念,干脆变成宋念的样子逗逗他。
九濡抬起头见黎柯愣愣得看着他不说话,当先绽开一个比平常温暖些的笑容,笑眯眯得叫了一声“齐哥”,邓齐立时被这笑容和呼唤点着了。说起来宋念一直是他心头一大憾事,虽然为了他,自己身受九天玄雷轰击之苦,但终究还是没能护得宋念安安稳稳得走过一生,让这孩子将世间之大苦尝遍了,如今再见到曾经牵肠挂肚的那个小孩子,黎柯竟有些无措,手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
黎柯上了床,先仔仔细细得看了他一会儿,想伸出手去抱一抱他,又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九濡还是宋念似的,有些局促得把手收了回来,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将宋念模样的帝君拉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