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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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烝进屋的时候肩上还有雪花,冷飕飕的空气把他的鼻息染浓,今夜的雪有些大。
桑野给他开的门,被他身上的酒味扑了一脸,桑野低下头去。
林烝把外套挂起掸掉碎雪,房门把北风隔在外面,他牵住桑野的手,神情疲惫。
桌上的菜品早凉了,桑野给他下了碗面条。
林烝坐在桌前没什么表情,神情松散,有些溃败的沉默。
热腾腾的面条上卧着一个鸡蛋,林烝把蛋黄舀到小碗里推给他:“你吃了晚饭吗?”
桑野没理他。
林烝用掌根用力蹭了一下眼睛:“阿野……和我说话,桑野。”
桑野脑子里都是书房中的保险箱,乱哄哄地想事,听见林烝颓废哑掉的嗓音,思绪有一瞬的抽离。
林烝久久不得回复,心灰意冷地自哂,看着眼前的面条开始发呆,默不作声地偏过头。
桑野忍了又忍,想要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手却掐着座椅不动,最后起身上了楼。
卧室里的安静如同棺椁里的安静,大约半小时之后林烝才上来,在黑暗里抱紧了他。
林烝身上的体温的确有些不正常。
“我终于把他搞病了”,桑野想着,伸手揽住林烝的腰,向往常一样。
“面条吃完了,”林烝静静地说,“比上次弄的好吃。”
“你感冒吃了药没有啊,嗓子哑成这样,唉……”桑野心里说。
林烝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很淡地笑了下,似乎想逗起桑野说话的欲望:“上次的面条里面还有鸡蛋壳,这次没有了,有进步。”
桑野抿了下嘴唇。
林烝仍旧没有得到回复,浅淡的笑意褪下去,抱着桑野的手也僵硬起来。
“桑秦的事情,我不想欺骗你,”林烝的声音哑到听不清,“有些查到的事情,的确不想让你知道。”
桑野抓住他的肩背,手指紧张。
林烝抵住他的额头:“桑野,我能帮你把这件事处理好,你只需要纵情生活,等桑秦进监狱的时候,所有的过去就都过去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桑秦具体做了什么,没有必要用他的错误去折磨你自己。他不是一位好父亲,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知道他的错事越多,只能加深这个事实,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低头的动作压住喉咙引发咳嗽,林烝把桑野揉进怀里,下巴靠贴着他柔软的发顶,“你想知道桑秦的事情,也不过是因为……怕自己最后狠不下心。”
桑野颤了一下。
林烝低声说:“我替你狠心,不要让他脏了你的手,他不配。”
“你信我好不好桑野?”林烝哽了一下,“和我说说话,阿野。我会疯的!我要疯了!”
他身上的体温太烫,桑野被他掐着肩有些疼,好久没说话的声音也是哑的:“……吃药了没有?”
林烝甚至以为自己在幻听,不可置信地愣住,黑暗里对上桑野的眼睛,桑野往前靠了靠他的额头:“……吃药了没有,林烝。”
林烝神魂归壳,压抑着欣喜压住桑野的肩回应他深吻,甚至没有注意听桑野说话的内容,只被失而复得的狂然冲昏了头。
“阿野……阿野……再说一句!”
桑野十分无语,太久没和林烝说话让他哑着些不好意思:“你病了。”
林烝亲他一下:“再说一声。”
“你有病。”
“嗯,我有。”林烝犯傻地说。
“……”桑野一巴掌拍在他背后,“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