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做作地说:“不了,我吃饱了。”
抱着肩晃悠悠就走,嚣张得像炫耀羽毛的鸟,头顶的冠羽和身后的尾巴都要翘上了天。
林烝笑了笑跟上去,和掉了一地下巴的同事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点了个头:“早饭也给你们叫了。”
众人惶恐,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老板,头顶上踩着楼梯的桑野就对林烝说:“昨天你说要给我看的那本书呢?”
林烝抬头看他,淡声道:“我拿给你。”
等上楼避开一群人,林烝笑他:“什么书?我昨天和你讨论了书?昨晚我们有时间讨论书吗?”
桑野歪在床上飞快地敲手机,扯着慌不认账:“没有吗?”
林烝屈指敲他的脑袋,桑野不耐烦地一歪:“干嘛呢!”
“喜欢你呢,”林烝说得十分自然,在桑野侧目看过来的时候才慢悠悠地问,“又在和谁聊天?”
桑野躲开他:“我舅。”
“噢,舅舅。”
桑野再一次震惊地看着他,对上林·不要脸·烝笑意盈盈的眼睛,桑野回头继续和费迪南解释他昨晚去了哪现在又在哪,随口就问:“你已经打算入赘我家了吗?”
“入赘?”林烝被这个词逗笑,点了点头,“这个词用得好,你提醒了我。”
桑野把手机一扔,古怪地看着他:“神经病,笑什么?”
“笑你说的是‘入赘’,不是我‘嫁’进你们家。”
桑野:“……什么和什么,闭嘴!”
林烝勾起他下巴:“真要入赘了,你要叫我什么?”
“honey,darling,baby,sweety,”桑野拖长了声音敷衍又撒娇般地花式喊他,“Mr.林。”
林烝笑着亲了他一下。
桑野笑说:“这时候应该有一段告白,林先生。”
林烝从容地抱着他:“好吧。”
他用沉沉淡淡的声音读了一段英文版的诗,大概是因为中文羞于出口——
“Iofferyouthememoryofayellowroseseenatsunset.
(我给你,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Iofferyouexplanationsofyourself,theoriesaboutyourself,authenticandsurprisingnewsofyourself.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Icangiveyoumylonelines,mydarknes,thehungerofmyheart;Iamtryingtobribeyouwithuncertainty,withdanger,withdefeat.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Iofferyoutheloyaltyofamanwhohasneverbeenloyal.”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桑野十分触动,却笑着好似不在意地调侃他:“你这是背了谁的诗?”
林烝清了清喉咙:“博尔赫斯的。”
“哦,阿根廷的,”桑野想起来了,弯着眼睛说,“我记得好像顺序有错?”
“……嗯。”林烝又清了清嗓子,“改了一点点。”
桑野掏出手机搜索,指着显示界面说:“这可是好大一点。”
林烝无奈,自然又诚实地说:“他第一句是,‘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可我不会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和破败郊区的月亮。”
桑野笑:“是,你会给我‘富有的街道,浪漫的日落和豪华山庄的月亮’,这么一说可一点诗意都没有了!”
林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用这些我能留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