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烝被他推着笑倒在床上,牵住了桑野的手。
桑野看着他,嘴里笑骂的话突然止住,变成一阵温柔,宠溺地揉了揉林烝的脑袋:“你该多笑笑。”
林烝的嘴角还没收回去,听了桑野的话也并不觉得甜蜜。
情人之间要欲望不要甜蜜。
他们修的都是“无情道”,不可破戒。
桑野见林烝不说话,于是草草揉乱他的头发往床上一躺,无赖道:“快,伺候大爷。眼睛疼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林烝坐起来整理衣服,把笑容压下去,重新变得冷淡。
“真的疼,真的!”桑野抓着林烝手往眼睛上碰,“它还发烫,我感觉我眼皮子要掉了。”
摸上去的确热热的,林烝不敢用力,手上很轻,声音却很淡漠:“你想怎么样?”
桑野笑嘻嘻地说:“给我舔。”
这话说得真他妈有水平,林烝咬牙切齿攥紧手把他拽起来:“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桑野笑得不行:“我怎么不安分了!你想什么呢?我叫你给我润润眼睛,我肿的又不在那儿,你想哪里去了!呸呸你这色胚!”
他最会恶人先告状。
林烝真的是……无言以对。
这人胃疼坐在医院里的时候,他问这人:“你一个人?”
桑野回答:“对,我单身。”
这会儿眼睛莫名其妙肿了,林烝叫他:“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桑野说:“呸呸你这色胚!”
这种感觉细品起来很微妙,桑野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他习惯用这种玩笑的方式来面对别人的关心。
林烝想起他查到的有关桑野的那些事情,斜着眼睛瞥他,终究是扳住他的脸,低声说:“别动。”
桑野蓦然顿住,而后烫热的眼睛上贴过来更烫热的嘴唇——
林烝在沿着他的眼睛亲吻。
桑野的眼睛并不十分圆亮,他眉眼偏于东方的细长。眼尾若是勾起便成了媚人的狐狸眼,偏偏他性格这么风骚,外眼角却是平缓温和的。
濡湿的舌头沾过眼睛,唾液裸露在空气里变得凉凉的。
桑野的呼吸有些凝滞,并不因为动情,而是因为觉得可怕。
他的心肝儿都在微微发颤,手指攥紧了床单,指节有些苍白。
桑野抿紧了嘴唇,屏住要泄露出的失了节奏的呼吸。
“好了?”林烝冷冷地问,口吻里好像还带着不耐烦。
桑野的紧张顿时松懈下来,闭着眼睛笑嘻嘻说:“宝贝儿你真棒!口技了得,舔得我……”
林烝捂住他的嘴唇,一手托在他后脑勺上,用亲吻重新勾勒他的眼廓和眉骨,舌苔摩挲皮肤。
桑野不敢睁开眼睛。
林烝松开手进而捧住他的脸,亲吻从眉心经过鼻梁落下来,落在他的嘴唇上,不小心咬开桑野屏住的紊乱气息。
桑野眯缝一条视线,眼睛被润湿,看得不甚清楚,可他却偏偏看清了林烝认真亲吻的模样,让人动情。
如果舶船停靠港湾,他不想装卸也不想清关。
桑野抬手也捧住他的脸。
嘉南所在的大厦在新区靠近市政府旁边,这里既没有小摊小贩,也没有寻常家常菜馆,方弦总不能去五星级酒店后厨问一句:“先生,有完壳煮鸡蛋没有?”
于是他走进基层,在财务部小姑娘那里找到了一个煮蛋器。
小姑娘估计是刚大学毕业,还没逃离宿管阿姨的查寝阴影,第一句说的是:“别没收我的早饭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