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你怨气过重,过不了净魂仪式,你也......”
“我只要知道他好就好,转世投胎还是给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我都没关系!”他低低啜泣起来,作为鬼魂,理智往往不占主导,各种情感会被无限放大,无论是喜是悲,最后都会被怨气引导至疯魔,殊途同归,“麻烦你们给我烧些纸钱,顺便说一声,我听得到。”
“那他在哪儿?”
三水的神志愈发迷糊了,但是却没什么怨气波动,只是答非所问说胡话:“我在蛮子那儿当俘虏,我知道我不该......但是我想活下去,我还想再活着去看......”他想不起来那人名字了,这让他很痛苦,“我就投降,替蛮子打仗......后来我因为积极,力气大,脑子也灵光,他们让我当了一个小将军。然后打到衡阳一带,我偷了蛮子要偷袭的情报......然后我被发现了,那个,那人撤退的时候发现是我干的,把我杀了......”
他想起什么让人开心的事一样,突然很渗人地笑一声:“然后我看着他被万箭穿心而死,咱们的人追上来了......蛮子都得死!这群不是人的东西......”
初元现在特别想嗑瓜子,虽然他的描述断断续续的,但是是个故事是吧!
哟,还是个卧底的英雄人物。
“我听说蛮子把他抓走了......”
初元突然打断:“他?他是谁?或者说他叫什么?”
他一定要三水把他那个情儿给想起来,不知道名字怎么找?
可是就这么一个问题却惹得三水恼极,看来想不起来是真的想不起来,初元也不敢再多说了,再拖他可懒得等。
“老人小孩全杀掉,长得好看,年轻漂亮的女子都被他们关起来,带到敌阵中去做那种事......他因为模样好,那些蛮子当他是女子而给他一块儿带走,自此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三水捂着脸开始恸哭。几个人也没催他,初元就看见孟婆往自己这儿瞥了一眼。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
初元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是死了。后来有一天,我突然觉得自己力量暴涨,还有许多鬼来到我们那儿。”
应当是鬼节那几天。
“有个女鬼跟我说她见过他......”他他他的,初元快被绕晕了,“她说自己是京城一名|妓,跟他认识......他跟那女的说过自己的身世......”
即使如此,初元还是对一个故事抱有应有的好奇心,在那儿多嘴问一句“然后呢”。
孟婆往他肩上一拍,嫌他话多。
“说是当时运送那些女人的车队在山上遇了暴雨,整个车都滚下悬崖,但是他没死,被一个进京的商队救下了......”
初元琢磨,怎么就跟那妓|女认识了,难不成还......省得被说是多嘴,他都没敢张口。
“他被卖进一家妓|馆当小倌,我......我也不知他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在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虽没见一滴眼泪,但哭得那般声势浩大,听了还是让人动容。
只有楚江王在那儿很没眼力见儿的有话直说:“大男人一个,为了个女人在这儿哭,没点骨气!”
然后被孟婆赶出去了。
但明显的,这事儿若是不解决了,这人也不会甘心就这么安息。初元很想一盏魂灯扔给他让他自己放了,可是他魂魄已经残缺,对别的鬼来说,区区一点魂魄用来点魂灯算不得什么,对于他来说可是大损失。
再说了,这有的没的的魂灯可不一定糊弄得了他。
“我也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们能帮我看一眼......只要他过得好我就死而瞑目了......”同样的要求,他又说了一遍。初元再怎么也只能给这个没有报酬的祈愿给接下,只要能化解其怨气,把那一魄取出来就好。
所以魂魄还散着的新魂没事儿撒什么泼!害人又害己!
回去的时候初元刻意走在了孟婆边上。孟婆看他似有所言,主动先问了:“作甚?”
“有一问。”初元揣着袖子,目不斜视问她,“关于我和时鉴......你是不是知道很多?”
“......是。”
“那跟我说些呗?”
孟婆摇摇头:“我可不敢说,不然你家那位能给我头拧下来。我这脑袋虽不金贵,可毕竟还有用是吧。”
嘿这个孟婆!勾引着让人知道,去问了又不说!干叼着人胃口!
还有那句“你家那位”,给初元噎死。
什么就......
“反正您跟时鉴关系也不怎么样,迟早他也给你头拧下来,大不了我给您拦着点儿,他真敢动手我也真敢给他推忘川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