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了。
但是现在问题是,这个孩子在北蛮人手上。
初元现在陷入了纠结当中。首先从眼下的局面来看,这群蛮子并没有对这个明显不是自己族人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善待,他大可以把这个孩子交给这群人,然后离开,没人能说这个决定是好是坏,但至少他把他该做的都做了,他没有放弃过这个孩子。
但是又想起,是这群人害得这个孩子家破人亡,母亲带着他逃亡,却只能半道离开他。谁知道这个孩子在长大后,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知道这些仇啊恨的,又想着什么恩啊爱的,他又会怎么样?
初元书读得不好,但是想象力非常丰富。一想到这些,他就开始头疼了,惶惶恐不敢替这个孩子做决定。
活是能活,但是能活多久,活得开不开心,初元出于良心也要好好考虑。
“#¥%……?!”那个抱孩子的人看局势僵了半天,先出声提问,身后一群人拿着武器朝前迈了一小步。
但是他在说什么玩意儿,时鉴是一个字没听懂。
他拿手肘捅了捅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初元一下。
初元:“啊?”
“你......你们什么人!”抱娃的那个又换了种语言问他俩,看来是会说官话的。
初元反应过来是对方要跟自己交谈,但是一下子没想好要怎么自我介绍,就还用的老一套:“我来找孩子。”
那个蛮子看了看俩人:“你俩的?”
初元觉得时鉴是不是又往边上挪了一步啊!
怎么,跟我有个孩子有这么丢人,这么让你难以接受的?!
初元很难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不是思想出了点什么问题。
有几个听得懂官话的蛮子发出了嘲讽的笑声。时鉴清了清嗓子:“不,不过是受人之托,希望诸位能把这个孩子给我。”
蛮子们交头接耳半天,齐齐笑了起来,估计是在翻译这么个笑话。领头那个挥着手上的刀:“不就是个臭小子,给你们就是。”
结果动作幅度太大了,怀里的娃娃也伸着手挥起来,像是想要他手上的刀。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又开始想着法子哄他。
什么玩意儿这!
初元绷不住,掩着嘴轻笑了一下,装作是咳嗽。然后他低声问时鉴:“不然怎么样?要不然给他们?”
时鉴权衡不出来这里头利弊,没做答。反正在他眼里都一样。
初元还自言自语的:“唉,看他们好像也不会对这孩子怎么样,对他还挺好的,要不然就给他们?”他又重复了一遍,听上去是在问时鉴,但其实还是在扪心自问。
这出生,活着,怎么活,可真是太难了。他可不敢替这个孩子做决定。
可太纠结了。
时鉴并不能感同身受,随便提出一句:“不如让他自己选?”
“你俩嘀嘀咕咕在那儿说什么呢!”
那个抱孩子的蛮子不抱了,把孩子小心翼翼塞给旁边的副手,拎着大刀走过来,绕着俩看着一捏就碎的菜鸡公子哥儿,“什么好东西?拿来给爷看看。”
他一把夺过了初元手上的祈愿书简,还想打开看看,突然被时鉴给“诶”一声拦了一下。
“怎么?”
初元颇为狐疑的看看书简看看他俩,时鉴又不说话了。
那人会说官话,不代表看得懂。正着倒着翻了半天,给扔地上了。谁都没注意到,那条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黑色丝带,顺着阴影,飘到了人堆后,飘到了那位苦主身上。
在所有人都对着这俩菜鸡虎视眈眈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怪叫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朝着那人方向看过去,那人叽里咕噜骂了一堆,跌跌撞撞要逃。旁边的人也发现了异常,开始往边上逃,给空开了一片地方,乱了套。
初元好奇,往那边瞅了一眼,是片金光,裹着地上趴的那个人,居然爬起来了。
“活、活了!死人活了!啊啊啊啊我的妈呀!”
什么就死人复活了?初元不明所以,倒不是说怕,就是诡异。旁边时鉴都没动静,自己还是庄重点好,不然在他面前跌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