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背上都是血,怎么能不上药?”林轻舟有点急。
“伤口不严重,不需要上药。”戚函握着林轻舟的手指没松手,脸上没多少血色,一双眼睛却亮得过分,像盛满了耀眼繁星。
林轻舟没有顾得上这种细节。
他不算头脑有多聪慧,但在这种令人心急如焚的关键时刻,总能思维格外活跃敏锐。
戚函执拗的态度,让他瞬间被一个不妙的想法击中。
他几乎带着肯定的语气问,“药是不是没有了?”
戚函微愕,没料到林轻舟竟然能一语言中。
但在林轻舟这般凝重视线的笼罩下,他根本没办法撒谎,只得轻轻地颔首。
林轻舟半是薄责半是不忍,“你怎么不给自己留一点?”
戚函眸光灼灼,“药只够一个人用。”
林轻舟心里瞬时又酸又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视线又扫到戚函背部的那一大片暗色上,连忙道,“我先帮你包扎止血。”
戚函唇角弯起,颔首道,“好。”
药已经用尽,所幸戚函还有细布,可用来包扎。
他从袖中取出细布,递给林轻舟,背转过身去,解开腰带开始脱衣服。
他一身玄衣,后背上溢出的血迹不惹眼,但是除去外衣,白色里衣上是一大块触目惊心的血红。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自他的右肩斜斜划过后背,一直延伸到腰间。
血红模糊间,外翻的血肉与衣服布料黏在一起。
应是被那妖兽的利爪抓伤的。
戚函脱去最后一件衣裳时,衣裳扯动血肉,伤口处不断溢出血液。
但他却面无表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林轻舟心中狂潮起伏,小心翼翼地为他压住出血点,用布料为他包扎。
他指间的动作已经很是轻柔,但是因为没有药物止血,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溢出,一下子就染红布料。
轻盈的指尖像振翅的蝴蝶,点过后背,越过前胸,又落在腰间。
戚函垂着眼,后背上本来极是疼痛,指间所到之处,身子却又像过电一般,酥麻不已。
他忍耐许久,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别乱摸。”
喑哑的声线像在克制什么。
林轻舟闻声立时领悟了什么,心里突地一跳,面颊微微发烫,“不好意思。”
接下来,他尽量不用手指触到戚函的皮肤。
伤口包扎好后,戚函垂着眼,声音仍旧低哑,“有劳了。”
说话间,他自袖子里取出干净的衣裳穿上。
两人并肩而坐盯着火堆发呆,时间分秒过去,眼看柴火就要烧尽。
林轻舟脑中急转,破阵的话,那么必须找到阵眼所在之地。
大雪茫茫一片,不知该如何找那阵眼。
林轻舟不由开口问,“你有想出办法来吗?”
戚函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出去阵法的方法,“尚未想到。”
他似乎一点也不急于出去。
林轻舟蓦地伸手触上他的后背,微微黏湿,他的伤口没有上药,血液依旧在不断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