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的剑,虽然一路东倒西歪,忽高忽低地,但是方向始终坚定不移,朝着寒祁落下的地方而去。
上京城,寒府。
檐上屋瓦积雪深重,如同铺满一层白色的蓬松柳絮。刮面冷风,吹得堂前大红灯笼摇摇颤颤。
朱柱挂着的红绸被灯火映得更加艳红如火,铺天盖地的喜气,将屋外的清冷寒意都削弱了几分。
宽敞亮堂的厅堂内,烛火通明,人头攒动,三五成堆的高谈阔论,案桌上是数不尽的玉盘珍馐。
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咸集于此地。
寒氏二公子娶妻,也算是上京城的一桩盛事。
寒氏现今的掌权人,寒岑一脸喜色,被人群团团围住,淹没在各色各样的高声道贺与推杯换盏中。
今夜,不知道他又能趁势做成多少桩买卖,又可以获得多么令人瞠目结舌的厚利。
寒祁对此并不关心。
他站在朱柱后,无喜无嗔,只望了拿着酒杯,身着大红喜服的寒二公子,寒礼一眼。
手中捏诀,一个红色的木盒瞬时出现在寒礼的袖中。
答应过的新婚贺礼,他已亲手送上。
这一室人声鼎沸着实与他无关,他也再无留下的必要。
他转身便走。
寒礼袖中一沉,连忙将红色的木盒取出,如有所感,遥遥朝厅堂外望过去,可哪还有半个人影。
他放下酒盏,二话不说,扔下一室喧嚣热闹,朝厅堂外便追了过去。
......
疼,疼,疼到无以复加。
除了疼,再也没有其他更鲜明的感受。
林轻舟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内府灵气一片紊乱,身形一歪,他直接从吟雪上栽了下来。
内府剧痛,身体重重落地,四肢又痛到发麻。
他趴在冷冷的雪地里摸索半天,抖抖索索的手指才摸到佩剑吟雪。
以剑支地,他艰难地起身。
抬头一望,模糊一片的视线里,寒氏府门前大红灯笼高挂。
找到寒祁,完成任务。
他的脑中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念头。
他身形不稳地朝寒府内走去,方走几步,脚下一绊,堪堪要摔个狗刨地之时,腰间一紧,一只手自后将其揽住,往后一捞。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以往听起来极其令人讨厌。
林轻舟此刻闻声,却如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他扯着寒祁的袖子,稳住身形,转过身去,与寒祁面对面。
内府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视线根本无法聚焦。
他仰着头,费神地盯着寒祁望了半晌。
“你怎么了?”
寒祁也看出了他的不正常,皱眉问。
林轻舟额头一垂,抵上寒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