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
宫九挑眉伸出手指:“快啊,还发什么呆,不是你说时间没了么?”他故意用一种濡湿又暧昧的气音凑到墨麒耳边道,“给我下蛊吧?”
墨麒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从里面飞出了一只蛾子。
翅膀一扑棱,扑簌簌掉下全是粉。
宫九脸色一变:“…………”
他往后撤了一步,一把揽住自己身上的珍珠雪裘,咬牙道:“墨君玉!你是不是故意的!”
墨麒没说话。
他还真是故意的。
不过回敬完了宫九之后,他还是严肃起来,伸手自指尖取了一滴血,轻轻点在那只看起来和扑棱蛾子没什么差别的蛊虫身上。
从被血沾染的地方开始,那蛾子的身形在几下翅膀扇动之后,变得透明,飞到宫九头顶时,宫九透过月光看去,那变得犹如琉璃一般的翅膀折射出皎洁的月光,美得像是一场透明的、晶莹的梦。
浑身变得剔透的蛊虫扑闪了几下,慢慢飞到宫九衣襟的毛毛上不动了,像是在毛毛里藏了一只水晶做的蝴蝶。
宫九僵着身子侧过脸去,都能看见那对漂亮透明的蝴蝶翅膀上,美轮美奂的精巧纹路。
墨麒的发冠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一只,不过不是纯净的无色,而是黑色的,棱角分明,像是黑钻打磨成的珠宝。
“走了。”墨麒转身掠入了山谷之中。
…………
花满楼和同行的陆小凤分开有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奇门遁甲中,自己的眼盲真的不是一个优势。明明前一秒陆小凤还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后一秒四周就悄然无声了。
这山谷的怪异,令花满楼都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
他侧耳听着林中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听着脚下枝叶被鞋子踩到的声音,又独自往前走了一会,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
是花香。
……是罂粟花香。
他走到了罂粟花田。
花满楼知道再往前走,自己就会暴露在不比树林那般高大茂密的罂粟花田里了,于是矮身一掠,直接投身进花田里。
他弓着身子,在花田中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动,或许是幸运,或许是不幸,他听见了一声哭喊:“不要!求求你不要缝我的眼睛!”
花满楼动作一顿,而后伸手去摸自己肩膀上的蛊虫,发出已经找到的信息。
缝眼睛……是原随云吗?花满楼攥紧了手,手掌因为紧张而渗出汗水。
一道阴桀的笑声划破了罂粟花田上的夜色。花满楼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正在笑的是鬼,因为这笑声实在是太疯狂、太歇斯底里、太阴森了,完全和他想象中的原随云没有半点相像。
他正疑惑着,身侧突然掠过一阵凉风,而后有一个人幽幽地贴在了他身后:“这是谁?”
花满楼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居然完全来不及躲开!
他的闻声辨位就连陆小凤都曾赞过,可他居然才听见了风声,这人就已经在他身后了!
原随云阴戚戚地道:“你是谁。”
花满楼苦笑了一下,站起身:“在下花满楼。”
“花满楼……我听过你。”原随云转到花满楼面前,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俩都是瞎子,不然倒是能瞧见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花田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想要逃走。
原随云手中射出三枚银针:“想逃?”
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居然没能兜住那三枚银针,暴虐的内力撕开了他的袍角,三枚银针直直地钉在了那人身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