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决定当做没听见展昭后面一句,“我是问,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
展昭的酒窝慢慢消失了:“……是?”
宫九:“你有没有想过,他没开口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他不能开口了?”
宫九看着展昭突然苍白下去的脸,还是很冷酷地继续将自己的话说完:“比如说,白玉堂,他是不是哑巴了?”
“不……不会吧,这,不……”展昭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他本能地抗拒这个可能。
宫九:“还有性情大变……影子人所用的那药应当只有控制记忆之用,却不会有扭转性格之效。白玉堂变得如此暴躁,恐怕还另有原因……反正,不会是什么好原因。”
其实未必非得宫九提醒,展昭才能发现这些异常。只是他心中有千般不愿,万般抗拒,不想把这可能性极大的猜测放到白玉堂的身上。
包拯和公孙策的脸色又一次凝重了起来。
正在这时。
“报!”
包拯收敛了神色,端回了肃穆的神情,看向门口穿着盔甲、脸色极差的贺副将,心中浮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进来,说。”
贺副将的声音被压抑地很低。
“——木将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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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师爷遇难,木将军被杀,白玉堂复活。
这三件事同时凑在一块儿,出发前还觉得人手阔绰的包拯,顿时又感到了久违的捉襟见肘。
好在梅师爷是救回来了。公孙策检查了一下,大约是白玉堂出手及时,梅师爷的伤只集中在腹部以上,下半身还是完好的。他在帮助梅师爷缝合好了腹部裂口之后,又将梅师爷胸膛上被缝的线拆掉,都上好了药,众人才离开梅师爷的卧房。
“展昭,你还是去白少侠给你指石头的位置,再看看会不会他指的是别的线索?”令贺副将立即把木将军的尸体送来府衙后,包拯对着一旁坐不大住的展昭道。
这个时候,把展昭留在身边继续跟进案子,恐怕效果也不大。倒不如放他出去继续寻找白玉堂,若是白玉堂当时真的是想暗示展昭什么,展昭能找到他,说不准还能查到如今影子人在河西的藏身之所。
展昭简直是忙不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一抄巨阙,抬腿就跑了。
郎心似箭的很,活像生怕晚一步,白玉堂就能在影子人被欺负似的。
公孙策从梅师爷的书房出来,表情有些发愁:“我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那个能让他发现以后就急匆匆地出门,连人都忘带的线索放在哪。书桌、木柜上都整整齐齐的。”他惋惜地摇头,“可惜梅师爷现在还无法清醒,不然就可以直接问他到底查到什么,还有他在哪里找到的那些影子人了。”
墨麒沉吟:“影子人没有离开河西,但也没有再主动继续杀人。要么是他们已经找到了土果的熬制方式,要么是他们找到了土果的繁育方式。但不论他们找到了什么,定然是有个什么原因让他们暂时无法立即离开河西,才导致不得不停留下来,被梅师爷找到。”
“先前那个土果人也说了,土果离开故居就会枯萎……或许是土果的繁育离不开河西的某种条件。”宫九的眼神在墨麒新换的、仍是他置备的烟灰色衣袍上扫个不停,心情的愉悦几乎连包拯等人都能看得出来,说话的声音都没以往那么冷硬了。
公孙策被宫九这幅异于往常的模样震得浑身一麻,难以自制地走神了一下,在心底感慨了一声:这便是情窦初开的威力啊。
宫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贺副将很快就带人,将木将军的尸体匆匆忙忙送回来了。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新的坏消息:“花将不见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公孙策惊愕的问。
贺副将告罪道:“应当是木将军死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最后一次有人看见他,还是瞧见他帮木将军出营帐倒洗脸水……但发现木将军尸体的时候,军中大乱,我一时未能察觉,是末将失职。”
包拯安抚了贺副将,叫他回去尽快镇住大乱的河西军,待贺副将走后,才颇为不解地道:“木将军这又是为何而死?”
他慢慢捋着思路:“先前陶知府的死,我们认为可能是曾受他折辱的人所为。可能是小倌,可能是士兵,亦或是其他……但木将军却从未对士兵们下过手,他又为何而死?”
包拯觉得这讲不通:“还是说,这恰恰说明,凶手不是军中之人?但若凶手不是军中之人,他又是如何出入军营如无物的?亦或者……是先前询问之时,有小兵撒了谎,隐瞒了事实?可若是如此,花将又为何不见了?”
公孙策顺着包拯的思路:“这么说来,我觉得还是有小兵撒了谎更有可能些。花将不见,或许就是因为他庇护木将军,做了木将军的帮凶,才被凶手抓走的。”
“我们去处理祭祀之乱后,史副将可曾有人审问过?”墨麒突然问,“梅师爷所说三人,陶知府、木将军、史副将,如今已经死了两人了,最后的知情人便是史副将,他也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不错,说不准现在凶手就已经在去杀他的路上。”
书房外,有人隔着窗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