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又嘀咕道:“阿父你听我把话说完呀,阿兄说,彻儿除了是最聪明的孩子还是最努力的。”
“所以比我努力的一定没我聪明,比我聪明的也没我努力,彻儿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没人能够赢得了我。”
哎哟!这小胖子还来劲了。
刘启拍了拍刘小猪肉嘟嘟的屁股,“你都被你阿兄夸得找不到北了,这么喜欢你阿兄,要不然让他留在长安陪你一段时间?”
“可以吗?”刘彻立刻就兴奋了,但是片刻后他就狐疑地看向刘启,总觉得爹爹不怀好意啊,而且……
“阿兄是藩王,他要是留在长安,中山国怎么办?”
“中山国又不是离了他就没法子运转。”刘启淡淡道,“今岁秋日朝见后,我让你阿兄留在长安城两月,等到冬春时候再回去。”
“……呃?”可以再见到阿兄,刘彻自然是欢喜的,但是父亲这种行为让他着实不安,“只有阿兄一个留着吗?”
“嗯。”
刘彻皱皱眉,他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一时半会间也说不出具体哪儿不妥,只是讪讪道:“阿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嗯!!?”刘启原本懒洋洋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大,“你这又是哪来的一套套?你阿兄说的?”
刘彻点点头,“阿兄还说过,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所以父皇您要是将阿兄留在京城里头,他一定会被人骂的。”
刘启却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微微阖目,片刻后才笑道:“所以你觉得阿父不应该留你阿兄下来?”
刘彻一愣,表情立刻就皱了起来,很久以后才极其严肃地点点头,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是。”
刘启闻言放声大笑,他亲昵地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瓜,“阿父先前却是有些犹豫,但现下倒是觉得无妨。”
“阿父?”
“这件事阿父只同你说。”刘启小心翼翼地凑在儿子身边,做悄然状道,“阿父今岁十月后打算去甘泉宫休养二月,到时候这大汉就交给你监国。你又太小,所以我把你兄长找过来帮你。”
刘彻都惊呆了。
他,他才是个十岁的小孩啊,要怎么监国?就算有阿兄帮忙这也太夸张了吧!大臣们会同意吗?但转念间他立刻露出了担心的表情,“阿父,你身体怎么了?”
“没事没事!”刘启摆摆手将扑过来的小少年抱起来放到岸上,“阿父只是想要休息一下,彻儿能帮阿父这个忙吗?”
“彻儿愿意的。”刘彻点点小脑袋,但是……“阿父,这样阿兄还是会被骂的吧?”
刘启:这小孩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好骗了。
刘启轻咳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到时候为父会用别的借口将他留着,不会让他被骂的。”
“哦……”刘彻砸吧砸吧嘴,他看着刘启慢慢起身擦干,然后披上外袍就要出汤,忽然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阿父,你要用什么理由把阿兄留下来?您不会是要给阿兄指婚吧!阿父!您别走那么快呀!嗷!”
湿哒哒还在滴水的光屁股小孩迈着旋风腿披着大帕子就追上了老父亲,刘启面上神秘的笑结束于被湿漉漉小崽子抱上大腿的那一瞬。
……这谁家娃,还是还给他九儿子算了。
匈奴使者快要烦死了,自从进入长安城以来,他们就被严密地看管起来,大部分时间只能住在馆舍里头,偶尔想要上街走动走动还得被人跟着,特别不舒坦。
他每次上街都能看到这些汉人兵士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但问题是大汉的皇帝就是不召见他们啊,他也很无奈。
他到长安时已经是夏日。匈奴使者顶着烈日穿着皮草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里面了!这地方也太热了吧!又干又热,北地草原最热的时候和这里完全不能比。
听说这时候还不是最热的,热的时候在地上摊个鸡子都能熟,这也太可怕了!因为不适应这样的气候加上被空放使得他整个人都烦躁异常。
对于匈奴使者来说,这种体验绝无仅有,他作为一个纵横在大草原上的强壮部落的一员,强大的匈奴部落就是他的底气,他从来没有在外头的部落遇到过一星半点的轻慢。
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在以往对他们毕恭毕敬的大汉身上感觉到这种微妙的态度变化,这让使者非常不愉快啊,但是无奈这时候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想到这次过来的目的,匈奴使者就感觉心头冒出一股火气。
他咕嘟咕嘟灌下去一杯大汉的茶水后感觉自己稍稍冷静了些,继续坐着等待。
好在就在第三天,大汉的皇帝终于表示愿意接待他。
匈奴使者跟着几个内侍穿过了大汉长长的宫门以及御道,终于见到了大汉的帝皇。大汉的皇帝非常瘦弱,看着他的视线也一点都不温和,态度非常强硬。
脾气谈不上好的匈奴使者暗暗地磨了磨牙。
但是此时此刻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他恭恭敬敬地向着一根竹竿似的大汉帝王递交了国书,并且细声细气地说道:“尊敬的大汉国王陛下,关于此前我匈奴左部有人擅自向大汉发动攻击一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是下头的杂胡个人所为,并非受我们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