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成圣以前住哪已经无从考证,成圣后的地方众所周知,丹辇停在娲皇宫前,江云下车见这绿瓦高墙,心道比玉虚宫好看多了。
宫门深处蔷薇如瀑,江云一路走来看遍姹紫嫣红,最缱绻处是一位宫装美人,绿发朱颜,皓齿明眸。见了江云笑道,“什么风把师兄吹来了?”
江云立于蔷薇下,抬眸直视女娲,细碎的光映在琉璃色的瞳眸里,漂亮的不可思议。
女娲心头一滞,赶忙想起元始种种言行,才把心里那点心思打消。她笑吟吟让童子布置茶点,待两人坐下,女娲才道,“师兄来我娲皇宫,看来封神胸有成竹。”
江云避而不谈,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来,是要事商谈,你抟土作人,想来造一副肉身不是什么大问题。”
女娲眸光一闪,唇角含笑,“自然是这个道理。师兄想要一具肉身?”
江云道,“此事若成,我欠师妹一个人情。”
女娲笑了,蛇尾在桌下拖动,她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江云跟前,气吐如兰,“人情因果最难消,拖来拖去多麻烦,不如师兄帮我一个忙,我便帮师兄造副肉身。”
江云皱眉,“什么忙?”
女娲起身,亲自取来一枚蛋,蛋身通体透亮,羽纹若隐若现,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女娲双手捧到江云面前,笑道,“我要师兄收他为徒。”
江云犹豫半响,收也不是不能收,阐教还收过申公豹,只是这蛋的来历,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女娲后人?“你的种?”
女娲,“……”
这是玄鸟卵,不是蛇蛋。元始你眼瞎吗!
去娲皇宫的事江云没和元始讲,他揣着这枚蛋回了玉虚宫,摸着炙热的蛋身,江云寻思着要物理降温,他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在梅林下挖了个坑,直接埋了进去。
这日广成子来寻,掌管身体的恰好是江云,江云没那么多规矩,见了面让广成子坐着回话。
作为阐教大师兄,广成子早些年帮助黄帝攻打蚩尤,得了个黄帝之师的头衔,除此之外广成子还精通剑器,几位师弟的剑术是广成子一手带出来的。可谓能文能武,就差没点上女红生孩子技能。
在弟子方面元始大约是憋了太久,谈起十二金仙时得意洋洋,如数家珍,不止一次炫耀他这位弟子有多杰出。元始的长篇大论常常会因江云一句话没了下文,截断广成子事迹的那句话只有两个字,却让元始再也不提。
剑呢?
广成子精通剑器,为什么本人的法宝是番天印。
这大约又是另一个故事,或许还是令元始不快的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发生在江云还没和元始吵架之前。
广成子见了江云很是恭敬,低眉顺眼的,与传说中的黄帝之师相差甚远,语气极为关切,“弟子听白鹤师弟说,近来师尊嫌少走动,常常闷在屋中。弟子心下不安,所以特来拜见师尊。”
江云捧着茶盏,努力模仿元始的口吻,惜字如金,“有心了。”
广成子松了口气,“弟子还以为师尊在担心我等渡劫之事,若真是如此,弟子死有余辜。”
江云心道广成子真是个孝顺的好徒弟,心中熨帖说话也不觉温柔几分,“非是如此,只是进来对道法有所感悟,欲攥写经书,你等自勉便可。对了,你伤势如何了?”
这也是江云和元始说好的,要是有圣人问起,就说自己在写经书。有老子这个例子在先,后来者再写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江云本以为广成子会就此作罢,不想他神色一变,句句逼迫江云。
“师尊向来严于律人,对我等更是严格,务必万里挑一。常年冷面厉声,今日师尊性情大变,弟子,实在受宠若惊。”
江云听得冷汗连连,这对师徒什么毛病,拿棍棒教育当情|趣,他就说了句好话广成子就觉得他有问题,那日他还对申公豹笑了,岂不是妥妥的神经病。
且不谈申公豹到底对他什么想法。江云急忙挽救自己的形象,蹙眉冷言,“你在怀疑本座?”
广成子再拜,道者生的眉清目秀,说话铿锵有力,好似山涧修竹,令人耳目一新。
“弟子不敢,只是师尊闭关攥写经书,弟子心生好奇,想开开眼界。”
“大胆!”
江云把茶盏摔出去,下意识五指收拢,等他回过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条软鞭,鞭尾甩在地上,电光闪动,火花四溅。
还未等江云回神,广成子见这架势,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弟子知错,请师尊恕罪。”
“滚出去!”
江云神色极冷,一同冷下来的还有对广成子的态度,软鞭一甩,噼里啪啦作响,地上冒出一股白烟。教广成子脸色发白,想起了被元始毒打的日子。
“弟子告辞……”
从元始住处离去时,广成子整个人狼狈不堪,回想昔日在元始手下的光景,广成子脸上涌上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