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捻起筷子夹了块儿清蒸鱼。他家里祖上本是江南人,鱼米乡的生活习惯在多年之后依旧依存在家里厨房的角角落落。
母亲最拿手的菜也是这道清蒸鲈鱼。
自从一年前从家里搬出来,他就再也没吃过了。
主要是没钱。咳。
细软的鱼肉甫一入口,鼻腔就涌上一股强烈的腥气,胃里登时泛起酸意。
沈情强忍着恶心,把鱼肉咽下去,又连忙给自己灌了杯柠檬水。
吴青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情情这是怎么了?”
沈情捂着嘴:“没什么,突然有点犯恶心。”
“这是怀了的预兆啊。”吴青一边开玩笑,一边也去夹那盘鲈鱼。
下一秒,吴青捂着嘴干呕起来。
沈情冷笑:“看样子你也不赖嘛,几个月了?”
徐子谦连忙给吴青递水:“没事吧?”
吴青摇头:“没事,就是鱼有点腥。”
鲈鱼好吃,清蒸尤佳,可惜做不好的话就会有浓重的腥气,吃起来十分不舒服。按理说,这种档次的餐厅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沈情刚开始还真的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对劲儿,压根没想到是这家菜做得不行。
他又尝了其他的几盘菜,最后一脸生无可恋放下筷子。
等他回去一定要和徐子谦要精神损失费,他这不是来蹭吃的,是来给舌头上刑的。
他们三个坐在靠窗的隔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对面一排的奢侈品店,昂贵的商品在玻璃橱窗里美好得不像话。因了其高昂的价格,顾客稀少,沈情这么久也就看见一两个。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路过了一个人影,沈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又倏忽不见。
可能是眼花了。
沈情手不自觉捏紧兜里的盒子。
在那里面,躺着一枚几百万的,被磕碎了镜的表。
他上次遇见宋凛的时候,压根没想起来还表这件事,于是它就在沈情这里,一直待到现在。
这顿饭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沈情除了最开始的几筷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对面两个人你侬我侬哪里顾得上吃饭。
因此结账的时候,他们的桌面一如刚上菜时的模样。
看得沈情心口滴血,这么浪费就应该被抓起来,抓到央音食堂品尝一下五毛一碟小青菜的滋味,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浪费。
吴青看到剩下这么多菜,丝毫没有反省的自觉,反而问沈情:“情情你怎么都没吃啊?”
沈情:“?”
好意思问我?
他掩饰性地喝了口水:“谁说我没吃,我吃撑了。”
话音刚落饿得不行的肚子发出了叽叽咕咕的声音。
沈情面不改色:“你看,吃得太撑,肠胃消化中。”
行吧。
服务生把账单放在桌子上:“您好,先生,这一单您一共消费了八……”
“刷卡。”徐子谦看也不看,把卡按在账单上,打断了服务生的话。
服务生拿出POS机,在徐子谦输入密码后,服务生脸上浮现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您好,您的信用卡超限……”
徐子谦:“?”
“白扯,你甭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