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像就是游戏啊。”
“就是什么啊,一看你就是对它的声音没有深刻的记忆,游戏的声音还要更年轻一点,听起来更恶魔。反正我每次听见它给我掐着时间倒数我还有几分钟,我就觉得它肯定在屏幕后面笑得很开心。额……这个开心,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真的没有!”
说的太开心,差点踩到被记仇边缘的玩家在最后关头醒悟过来,非常有求生欲地解释了一下。
有玩家唏嘘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大家伙看起来都很委屈。
跟着一个爱记仇的上司,随时要防止自己祸从口出,对有些比较碎嘴的玩家来说,真的挺难的。
你看看论坛那边,明明可以纵情辱骂,但是太久不操作,连骂人技术都退化成你这个可恶的小猪猪了。
真的,玩家过得真的很难。
不过,NPC们过得也很不容易。
祁鱼转头看了眼谢韶,他正低着头认真地给他磕瓜子,确切地说是一种类似瓜子一样的坚果,长得圆圆扁扁的有点像西瓜子。要把它的果肉弄出来不太方便,但谢韶还是弄得很认真,边上的小碗里,白生生的果肉已经覆盖了一个底,正等待着堆积成小山然后被喂给祁鱼吃。
这种能吃的果实还是谢韶找到的,他自己夸自己机智,说找到了一种贼好吃的瓜子。以前都是被其他人拿来喂马,但是他让人炒过之后味道就贼香,还做出了椒盐和五香味道的。
现在这种瓜子已经成为他城堡的一种特殊产出,远销出去为他的小金库赚了很多小钱钱。
谢韶之前还嘚瑟说,那些道具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简简单单,只要花钱钱就能买到。他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买了一样好东西藏起来准备给那个偷亲了他一口就跑的人当礼物了。
但是要礼物之前得给个亲亲才行。
礼物还没来得及去看,亲亲也没来得及给。但当时,祁鱼是很想抱一下谢韶的。
对于他来说,离别只是从副本出来后的那几天,甚至连亲吻过后那种害羞的感情都还没来得及消除,但在谢韶这里,他却已经等待了很久。
几个月,几年,尽管宋清说游戏会给他们加快一点时间,但对他们来说,那种等待的漫长感一直存在的。
祁鱼甚至都能够想象出瓜子的前因后果,谢韶闲的无聊,到处转悠然后发现了这种拿来喂马的种子,炒一炒发现还挺好吃,折腾着调整味道说要等他来给他尝尝看。
他不想让他再这么等。
这么想着,祁鱼非常顺应自己的内心,对喇叭提出了问题。
“怎么样才能让谢韶脱离游戏。”
谢韶一愣,手上正剥着的那个瓜子一抖,掉进了碗里。
他想说些什么,张嘴想了几秒又实在是想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只好抬头看着祁鱼,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喇叭,语气缓慢却又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怎么样才能让谢韶脱离游戏。”
脱离游戏,这四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在成为NPC的时候,他就是那个最冷淡也最冷静的人,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保留最多的记忆,不像是宋清那些傻子一样,被洗干净脑袋塞进一份副本记忆后浑浑噩噩地跟着游戏转。
他曾经觉得这样的自己挺好的,但是现在突然就有些羡慕宋清了。
因为清醒,所以他知道祁鱼问的这个问题的答案,结论几乎是不可能。
下一秒,喇叭还带着点沙沙的声音响了起来。
“该NPC为主神系统绑定后被游戏强行融合的存在,不可强行解绑。脱离的唯一办法是,游戏和主神系统同时关闭。”
“主神系统是什么?”
祁鱼半点不停顿地问出下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喇叭颤抖了很久,在大家怀疑它可能扛不住要散架的时候终于出声。
“主神系统是一个和游戏差不多的,能够容纳大量人类进行多世界穿越任务的存在。五年前,该系统被游戏吞噬,现在绝大部分主体已经被融合,但剩余残骸反抗很激烈,一直在和游戏暗中对抗。”
“当初被主神系统选中的人类在融合过程中,被游戏全部丢入NPC阵营,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人类正在一个一个逐步死亡。”
“所有人类死亡后,就是它被完全吞噬的时候。”
“咔嚓”一声脆响,艰难说话的喇叭彻底破碎,成了一堆没什么用的塑料块。拼都拼不起来,更别提能不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了。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喇叭说出来的这个惊天内幕给震惊了。
祁鱼低着头沉默不语,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来看,他现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谢韶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搂住他,把他握地死紧的拳头掰开,一根一根手指攥进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