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自己跟他说吧。”
白君瑜吃完饭回来,祁襄的粥还剩个底,白君瑜接过碗继续喂他。天刚亮那会儿喂水也就算了,他当时也没什么精神,屋内又暗,不会太不好意思,但现在青天白日的,白君瑜又挨他这么近,他心里又暖又慌,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
食不知味地吃完最后几口,祁襄被扶着起来坐一会儿,但背要挺直,才不会扯到伤口。
郤十舟也趁这个工夫给白君瑜施了针,随后退出去看药煎得如何,把屋子让给他们。
祁襄提起兽笼的问题。白君瑜也觉得是礼部的责任。祁襄就顺水推舟让他打听看看皇上的意思,如果处置了,对四皇子来说是有利的。如果没处置,他们这些人恐怕就得重新揣度圣意了。
白君瑜安排了白如去办。
房门再次关上,白君瑜说:“你舍身相救,我很感谢你,但同样也很担心你。你是出于好意,可你伤了,我依旧不好受。”
喜欢一个人,是半点都不愿见他受伤的,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不行。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祁襄轻声道。
白君瑜捏住祁襄身前的平安符,皱眉道:“这东西不管用。”
祁襄没敢动,只干巴巴地说:“我觉得挺管用的。”
“你还是受伤了。”
祁襄将平安符坐他手里抽出来,“没发热,只是皮外伤而已,已经很难得了。师父也说问题不大,等愈合就好了。”
白君瑜笑了,“那你知道你这样舍身相救,我应该怎么报答吗?”
祁襄眨了眨眼睛,等他下文。
“以身相许。”白君瑜看着祁襄,一字一句的说。
祁襄不但没笑,反而皱起眉,“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他会当真,当真了就会有奢望,有奢望就会有怨念,所以最初就是不应该开始的。
白君瑜并不觉得扫兴,反而很高兴,只有喜欢才会认真,因为会认真所以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但他就是这样想的,祁襄不喜欢,他也不会把这话收回。
祁襄被看他得烦闷,自己转了话题,“你不问我身上这些疤是怎么来的?”
祁襄还不知道潘管家已经把事情跟大家说了,郤十舟是昨天晚饭时才知道的,考虑了片刻,跟他们说暂时不要告诉祁襄,祁襄本也不想让人知道,怕以后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这些好友相处。让他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祁襄不需要,他也看不惯。
白君瑜早想好了说法,即便心里淌着血,面上也带着笑意,说:“在西陲做苦力,挨打肯定难免。我不想揭你的不快,所以不问。”
祁襄心里一松,“是啊,没什么,都过去了。”
“嗯。”至于那些过往在他这儿是不是过去了,得他说得算,只是没必然让祁襄忧心了。
“等白如回来,我让他去买些新书来,你养伤无聊,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祁襄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之前在白君瑜房间的书架上翻到的那个艳本,似多了份调侃的心情,笑道:“别买错了,艳本我可不看。”
白君瑜尴尬又想笑,低声问:“你以前看过这种本子吗?”
似乎男人之间聊这种事,哪怕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也不会那样说不出口。
祁襄之前拿艳本调笑白君瑜的时候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实际他只听西陲那些官差当荤段子讲过,自己从没看过。现在要说没看过好像有点没面子,可若说看过,对着白君瑜他又不想说这种谎。
看他半天不说话,耳朵倒是红起来,白君瑜笑了,“没看过?”
祁襄瞥了他一眼,反问:“你第一次看是什么时候?”
白君瑜倚在床头,目光落在祁襄圆润而消瘦的肩头,“十七八的时候在大堂兄那儿看到的,当时也没想太多。等大堂兄过世后,家里收拾他的遗物,想把能烧的烧掉,我在他书架上找到一本男子艳集,那时是真的惊着了。”
那时他是知道男子之间有相恋的,但如何欢好他却从没想过。而且他大堂兄向来只找女人,收个男子艳本他也实在没想到。
祁襄抿了抿嘴唇,“觉得恶心?”
这大概也是人之常情吧。
白君瑜摇头,“不是,只是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而已。”
祁襄扬了扬嘴角,但又不能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便说自己坐累了,让白君瑜扶他重新趴好。
白如带着消息和白夫人让人送来的汤及护手膏脂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