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这回能忍住疼了,她不在意脸上这点疼,只要一想到殿下为了自己亲自打了回来,她就哪里都不疼了。
固然是心疼殿下的手,可心里的喜悦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牢酒才没有花言巧语,殿下这般美,牢酒自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她干脆赖着靠上了芃姬的肩,没被推开,便得寸进尺的整个人赖进了芃姬的怀里,还护着左脸不让药蹭上殿下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在怀里蹭了蹭。
她这亲昵的模样倒也取悦了芃姬,房中就她二人,她也已调整好了自己心中羞的不自在,轻轻拍着法一的背,“好了,该起身去用午膳了。”
第80章
公主府来了圣旨的时候,法一正在若姐儿的小院子里,与她一起看蟋蟀。下人着急忙慌跑的脚底磨出泡了,法一听了却只是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便准备去接旨。
走前还不忘叮嘱若姐儿一定要等着自己回来继续逗蟋蟀。
她慢条斯理的走到前堂时,芃姬早已从东殿过来了,正等着她。
来传旨是晋成帝身边最得力的冯太监。
他一脸喜意的说着:“奴才见过驸马爷。”
法一对那冯太监点头示意,而后走到芃姬身边,一同与她站着,在听到那冯太监准备宣旨的时候,两人一同跪下听旨。
这道圣旨很长,第一件事是宣告了英王的罪行与判决,第二件事是一向是英王党的左相告老还乡,第三件事是法一查出了泉州一案被提了填左相的空缺。
两人跪了一小会才听完,但好在冯德全说他还有好几十个府邸要跑的,受这罪的并非只她二人。
这样法一心里头就舒服多了。
原本这样的事情是上早朝的时候宣布的,可偏晋成帝给气病了,罢了三日早朝,便苦了这老太监了。
总而言之,天黑时,整个京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晓得这震惊全朝堂的旨意了。
要知道,以往的丞相,就没有四十岁以下的,可法一现今,不过才二十一,在很多世家子弟里,这个年纪才刚开始步入朝堂。
再加上原本势强的英王就这样倒了?
晚膳法一与芃姬是在若姐儿的院子里用的,用完芃姬被兰叶喊走了,法一为了弥补这么多天没陪着若姐儿,便留下来带着她去抓新的蟋蟀。
东殿书房里,兰叶汇报着这些时日别院养着的幕僚有些什么动静,后又问起芃姬要不要去别院走一遭。
芃姬思索了一会儿,摇着头,“近日乃非常时期,想必除了本宫的几位好兄长会紧盯着府中动向,父皇也不会对他的子女放心。”毕竟英王每年敛财100万两白银,要花在什么地方上,是个人也猜得到些什么了,何况是当了几十年帝王的人。
兰叶低头应下,正要退下,又被主子喊了一声。
“兰叶,可还记得一直在查的琼林宴一事?”
兰叶顿了一下,赶忙答道:“奴婢无用,这几年都未查着新线索。”
芃姬示意身后打着扇子的竹香给自己倒杯茶,不紧不慢的说着,“你将当年查到的再说与本宫听听。”
兰叶与竹香均是一愣,相视一眼又低下了脑袋。
“回殿下的话,当初查到在殿下盛放糕点的瓷碗与酒杯是被浸了药水的,而那下药的是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经查是蒋家嫡女身边的大丫鬟的亲哥哥,是以,我们猜测这件事是英王爷在背后下的手。”兰叶说着就去看主子的脸色。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这件事一直是殿下心中的刺。
见殿下如往常般饮茶,便继续说着:“那小太监事发后次日便毒发身亡,就连那蒋家嫡女身边的大丫鬟也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但据那日守宫门的人说,只有英王爷的马车带进过戏班子,想必那死了的乞儿便是这时候进的宫。只是……”
她说到最后终是吞吐了起来,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那英王爷确实是安排了这一切,可据后来她拷打英王心腹的时候,不管是用他双亲威胁还是以他那条狗命,都坚持说当日只安排了那死去的乞儿一人。
于是她又继续排查着那日乘人之危的狗东西究竟是谁,确实丝毫查不出。
芃姬不知在想着什么,面上无异常,双眼却是直盯着某一处失神,嘴里还不忘让兰叶继续。最终兰叶只得说下去,“我排查了那日进宫的每一个人,除了中途离席的陛下,便只有当日的状元爷,也就是如今的驸马爷符合时辰及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可当年殿下也说了,驸马爷不是那个人……”说到后边,她的声音迟疑又弱势。
其实在她看来,当年查下来明明驸马爷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可殿下却很确定的说不是。
以现在看来,当日要真是驸马爷才是最好的,这样起码若姐儿的亲父便是驸马了,而殿下也是驸马的妻子了。
芃姬转了两圈那早已空了的茶杯,许久才说了一声,“此事,不必再查。”